第60章 芒种石镰割旧缚(1/2)
芒种的暑气裹着新麦秸秆的腥甜,撞进古董店时,顾念苏正用红裸石镰削麦秸。石镰刚触到秸秆,“咔”地溅出星点红粉——这是曾外公的“断缚镰”,芒种石镰能割开藏在丰收里的旧缚,此刻店角红裸草的叶缝间,正往外渗极小的“割”字,像在催促谁去斩断些什么。
“妈妈!麦秸垛里红裸石在‘嘶嘶’响!”小石头抱着捆带青芒的麦秸冲进来,秸秆尖上的红裸石碎粒还沾着晨露,是他帮老把式铡麦时捡的。他把麦秸往石镰旁一放,秸秆上的青芒突然“滋啦”燃起细线,线在地面绕出麦秸垛的轮廓,轮廓里的红裸石碎粒往下掉红粉,粉落在石镰刃上,镰身“嗡”地轻颤,像被唤醒的老伙计。
穿校服的女孩抱着太奶奶的针线笸箩跨进门,笸箩沿缠着红裸石链,链上的刻痕被麦秸灰沁得发胀,显出“芒”字的边角。“太奶奶说这是曾外婆捆新麦用的!”她抖开笸箩里的红绳,绳头系着的红裸石扣突然发烫,扣面映出半幅画面:芒种的日头下,曾外婆用这绳捆麦秸,每道绳印都要把旧年的缚,系成新捆的麦秸垛。
两人正盯着石镰上的红粉出神,麦秸垛轮廓里的碎粒突然“簌簌”发抖,抖落的红粉拼出半句话:“芒种石镰会割断……”后面的字被青芒盖住,只露出个“旧”字的残影。
小陈的孙子推着独轮车撞进门,车斗里的柳筐装着红裸石铡刀,铡刃的缺口处嵌着红粉,最新的一道豁口旁,刻着“芒种”两个字。“太爷爷在老麦秸场的土窖找的!”他把铡刀往石镰旁一靠,铡刀里的红裸石碎粒突然自己蹦出来,跳进麦秸捆的青芒里,每蹦一次,石镰的颤音就高一分,颤到最烈时,红裸草的叶缝突然“噗”地喷红粉,粉雾漫了满屋。
正午的日头晒得麦秸腥甜发黏时,石镰的红粉突然顺着镰刃往下淌,淌过的地方,青芒的细线连成路,顺着门缝往店外爬。顾念苏跟着光带走到红裸滩的老麦秸场,场院的石磙上,晒着的新麦秸堆成小山,每根秸杆里都嵌着红裸石碎粒,抱起来晃一晃,竟发出“咔咔”的响,像无数个小镰刃在较劲。
老麦秸场的石磨前,摆着个半旧的草编囤,囤口用红绳系着,绳结里卡着红裸石碎粒——是曾外婆捆麦秸时,不小心嵌进去的。囤里的麦秸发黄,却带着股青芒时的腥甜,最上层的秸杆上,用红裸石粉记着旧年的捆数:“民国二十四年,麦秸捆千八百,石镰割断愁绪三担”“民国二十六年,麦秸捆千六百,石镰多割出念想半车”。最末页的空白处,画着个小小的红裸石镰,镰刃上挂着根麦秸,秸上写着“芒种割缚,新捆重生”。
“石镰在断旧缚呢!”女孩指着草编囤,曾外公的声音突然从麦秸堆里钻出来,比麦秸腥甜还涩:“阿禾,每捆麦秸都要让石镰割过,留一道旧痕,我心里就少一道牵挂。”话音落,麦秸场的风突然卷起片秸浪,浪尖的红裸石碎粒聚成把石镰,镰刃上的青芒堆得冒尖,镰柄却悬在半空,像在等谁握住去割些什么。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