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朱砂泣血(1/2)
暖炕上的电热毯发出焦糊味,李玄策浑然不觉。宣纸边角被怀表压出的褶皱里,朱砂正顺着冰裂纹的走向洇染,像雪地里蜿蜒的血脉。腕间银镯烫得惊人,他抬手时碰翻了搪瓷缸,半凝的茶水在宣纸上漫开,三十六颗星子突然在茶渍中浮起,恍若浸在琥珀里的萤火虫。
当啷——
银镯滑落砸在炕沿,内圈刻的长乐未央四字竟渗出细密水珠。李玄策用袖口擦拭时,忽然发现篆刻的字多了一道冰裂纹,裂纹里嵌着粒比芝麻还小的蓝晶石,正随着他的脉搏忽明忽暗。
帐篷外传来铲雪声,方清墨把冻硬的毛巾捂在脸上。保温杯里的六边形冰晶在应急灯下折射出虹彩,让她想起婆婆临终前攥着雪花膏罐呢喃冰花六出,祸起萧墙。当她用扳手轻敲冰晶时,帐篷帆布突然映出星图投影——正是丈夫正在描绘的天罡阵。
李玄策的狼毫笔尖突然炸毛。第三十六颗天哭星的朱砂印记在宣纸上诡异地流动起来,化作细流钻进暖炕裂缝。他慌忙掀开炕席,发现去年女儿亲手砌的耐火砖上,冰裂纹竟与星图完全重合。当指尖触到砖缝时,藏在夹层里的油纸包突然滑出,1985年的《材料学报》剪报上,父亲的照片被红笔圈出,旁边是女儿稚嫩的铅笔字:爷爷的眼睛在发光。
清墨!看你的保温杯!李玄策对着对讲机喊,喉头泛着铁锈味。帐篷里的方清墨闻言旋转杯身,六边形冰晶的某个切面突然映出丈夫布满血丝的眼睛。她下意识摸向胸口,隔着七层毛衣仍能触到那枚顶针——此刻它正将体温转化成细微震动,在她锁骨下方敲出三短三长的摩尔斯码。
安全屋的老猫突然凄厉嚎叫。李玄策转头时,看见父亲那本《鲁班书》正在炕桌上无风自动,停在了夹着冰薄荷叶的页面。薄荷的叶脉渗出莹绿汁液,在昆仑冰三个字上凝成箭头,直指窗台上女儿寄来的加州红杉盆栽——泥土里插着根她暑假带回来的试管,此刻正结满霜花。
方清墨在零下十五度呼出的白雾里,看见自己十七岁那年的冬夜。那时还是学徒的她跟着公公巡线,李长庚用冰镐在铁塔基座刻下六芒星:等冰晶长到第七层,就能存住月光。此刻保温杯里的冰晶突然发出蜂鸣,她拧开杯盖的瞬间,六边形结构突然舒展成雪花状,中心悬浮着粒纳米级的金属颗粒。
是自愈涂层的核心催化剂!方清墨的手套被杯口冰刃划破,碳纤维丝线勾住了冰花。当她用女儿送的磁吸镊子夹取金属颗粒时,帐篷外突然传来积雪压断枯枝的脆响。黑影掠过帆布的刹那,保温杯里的冰晶突然爆裂,金属颗粒化作青烟消散,只在杯底留下句渐隐的俄文:小心专利秃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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