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冰塔魅影（2008年2月20日 破晓）（2/2）

天璇位的偏移...他颤抖着摸出祖传的犀角放大镜，黎明的青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得镜框内侧二字泛起青铜冷焰。镜片掠过冰裂纹某个折角时，他突然发现裂纹里嵌着晶状体——那是种能在低温发光的复合材料，十年前父亲在越洋电话里提过六合冰晶的代号。

方清墨忽然感觉后颈发烫，翡翠平安扣在毛衣下突突跳动。这是去年结婚纪念日丈夫送的信物，说嵌着感应磁石。当她用手术刀刮取冰晶样本时，刀刃与某种硬物相撞迸出火星，这让她想起婆婆留下的苗银掐丝梳——有次梳齿勾出发丝，竟扯出段明代藏针的秘辛。

清墨，裂纹是否呈三十六度角交错？卫星电话里传来丈夫沙哑的嗓音，背景里夹杂着宣纸抖动的脆响。方清墨望向刚传回的航拍图，那些冰裂纹在屏幕里连成北斗吞珠的阵势，正是《鲁班书》里记载的天罡锁龙局。

安全屋的煤炉突然爆响，李玄策看着朱砂笔在宣纸上晕开的轨迹，喉头泛起腥甜。昨夜临摹的星图此刻正与实时监控画面重叠，第三十六个星位恰好落在妻子所在的钢架编号上。他想起父亲实验室那台激光雕刻机——2001年秋天视频通话时，老人曾用它在冰砖刻出会流动的星图。

这不是自然冰裂。方清墨的呼吸在面罩上凝成白雾，裂纹避开所有应力点，像有人用冰作墨、以钢为纸...她突然噤声，因为瞥见裂缝里闪过半片青花瓷——这分明是女儿从加州寄来的那枚瓷片，视频里孩子说过爷爷实验室的叔叔送的小礼物。

李玄策的放大镜突然蒙上水汽。当他用袖口擦拭时，镜面倒映出监控画面里诡异的变焦：那些荧光裂纹在晨光中竟组成父亲的手写体英文hELp，每个字母都暗合二十八宿的连线规律。这个发现让他打翻了朱砂砚，鲜红液体在宣纸上漫成血月，正罩住妻子所在的方位。

全体撤离三号塔！方清墨的指令被狂风卷碎。她最后扫过那些妖异的冰裂纹，发现晨光正在改变它们的颜色：靛蓝转为绛紫，如同女儿颜料盒里分层的水彩。攀下铁塔时，她怀中的样本瓶突然发烫，隔着防寒服都能看见里面冰晶在疯狂折射光线。

三百里外的国安局值班室，值班员盯着突然出现的加密邮件皱眉。附件是张冰裂纹局部图，用朱砂圈出的位置连成北斗九星——这个消失在宋代的星图，正与李玄策刚传真来的《天工开物》残页完美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