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锡箔密码（2008．2．7 3：21）（1/2）

锡箔袋在李念墨掌心发出窸窣脆响，李玄策盯着袋口那行褪色钢笔字，突然想起1997年父亲失踪前夜用声呐图纸折千纸鹤的模样。防波堤的探照灯光穿透记忆，咸腥海风中混着父亲潜水服里的铝箔摩擦声，此刻正在他视网膜上重映。

要裹三层。念墨踮脚扯开铝箔，月光给她的睫毛镀上银边。她将身份证塞进袋子的动作让李玄策喉头一紧——那分明是父亲当年在打捞船上封存航海日志的熟练手势。

摩托罗拉对讲机在操作台上突然啸叫，黄铜卦盘的坎卦纹路泛起荧光。李玄策用瑞士军刀撬开电池仓时，发现内部电路板被替换成了海事卫星电话模块。念墨突然递来半截磁罗经指针，铜针在电路触点划过的轨迹，竟与当年沉船坐标的经纬线重合。

波导手机要拆天线。念墨跪坐在木凳上，鼻尖几乎贴上备用机的液晶屏。她剪断的射频线头垂落下来，在月光下摆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李玄策伸手要扶摇晃的凳子，却摸到女儿后颈渗出的冷汗，凉得像父亲潜水钟表盘凝结的盐霜。

高压锅在煤气灶上嗡嗡震颤，锅盖边缘的镀银导线突然迸出蓝火。念墨光脚跳下凳子，从冰箱顶抓了把海盐撒进锅体。李玄策刚要开口，却发现盐粒在锅底排列成晶格结构，与他上个月在沉船残骸采集的深海矿物样本如出一辙。

爷爷说要用船用密封胶。念墨旋开过期十年的铁罐，将黑色胶体抹在锅盖密封圈。刺鼻的沥青味中，对讲机突然接收到断续的摩尔斯电码：···－··－·（SLS沉船代号）。李玄策用镊子夹起身份证，透过铝箔隐约看见芯片位置泛着红斑，像极了父亲失踪当日声呐图上的异常回波。

念墨忽然扯过他的手腕，用儿童电子表贴近屏蔽袋。液晶屏上的指南针功能突然变成海图，十二个光点正从三公里外呈环形逼近。是潮汐发电站。她蘸着密封胶在瓷砖上画出港口方位图，他们启用了侧扫声呐阵列。

老座钟的报时声惊飞了窗外的海鸥，李玄策抄起热风枪烘烤诺基亚E62的SI卡槽。塑胶变形的焦味里，念墨将波导V770的天线改造成六分仪造型，焊锡点排列竟与父亲潜水表背刻的星图暗合。当她把改装机塞进高压锅时，锅内突然传出《渔家姑娘在海边》的旋律——正是父亲最后一通卫星电话里的背景音。

防盗门感应器突然亮起红光，念墨抓起橡皮泥捏成的船锚堵住识别孔。李玄策看见她指缝里粘着银色闪粉，那分明是自己上周在沉船纪念馆失窃的船体金属碎屑。二姑教的。念墨把橡皮泥按在猫眼上，泥人的五官逐渐浮现出李月竹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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