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铁衣寒·烽火令（终）（2/2）

把尸体垒到西侧壕沟。传令时他特意加重二字。小王看见图纸边缘的梅花印，想起月竹姑教过的暗语——五瓣梅代表佯动。果然，当十八具套着军装的草人竖起来，敌军侦察机开始在上空盘旋画圈。

未时暴雨突至。李玄策缩在猫耳洞里装填子弹，发现弹药箱夹层有块硬化了的猪油。这是二伯连队当年用来保养枪械的土法，他顺势抹在枪栓上，突然注意到油渍在木板纹路间晕开的形状——竟与月竹姑绣的暴雨季溪流图完全吻合。

爆破组准备！当雷鸣第七次炸响时，他挥动缴获的日军指挥旗。这是二伯日记里记载的声波引爆法，借着雷声掩护，三处预设炸药点同时起爆。崩飞的冻土块中，有人捡到半本《战地菜谱》，扉页上二伯的字迹写着：雪水炖皮带，加松针可去涩。

申时末，敌军白旗在硝烟中摇晃。李玄策摸出怀表核对停火时间，发现表面结着血霜。他用刺刀尖挑开表盖，发现二伯当年藏在机芯里的枫叶标本——叶脉在冰晶映衬下，竟显现出391高地的等高线纹路。

轻伤员抬钢轨，重伤员盖白布。他沙哑着嗓子下令，忽然瞥见某块白布边缘绣着梅花。顺着红线指引，在战壕拐角处挖出个铁皮盒——里面是二伯连队的烈士名册，每页都夹着片不同形状的弹片。

戌时，李玄策在东南槐树下埋枪时，铁锹撞上了硬物。扒开冻土，露出半截刻着昭和八年的日军军刀。刀柄缠着的绷带条上，月竹姑用草药汁写的小心瘟疫四字已褪成淡青色。他忽然想起那个挂着绷带的枯树坐标，在军刀出土地正东三十步处，挖出了七具呈怀抱姿势的遗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