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为了男朋友的身体我豁出去了（1/2）
会客厅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连一旁侍立的女仆们都感受到了这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无声地行礼后，悄然退出了房间，并轻轻拉上了门，将这片压抑的空间彻底留给了他们。
璃光院星野胸膛剧烈起伏，那双总是沉静无波的黑眸此刻仿佛燃起了幽暗的火焰，他紧紧盯着丰川定治，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保护？”
他猛地抬手指向依旧在低声啜泣、肩膀不住颤抖的丰川祥子，声音冰冷得像淬了火的钢铁：
“你所谓的保护，就是指让你的亲孙女，从此失去自由，像一只被折断翅膀的鸟，离开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去往一个完全陌生的国度，永远活在你为她划定的阴影之下？”
“最后，再为了你那所谓的家族利益，用一场冰冷的联姻，葬送掉她可能拥有的，属于她自己的人生？！”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转向了身边低垂着头的初音，语气中的痛心更加深切！
“而你所谓的保护初音，就是让她在什么都无法决定，什么都不明白的情况下，像丢弃一件旧物一样，抛下她在东京苦苦打拼得来的一切——她的音乐，她的梦想，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生活，甚至……她珍视的人？”
“这不就是在逼她亲口承认，她过去所有的努力和存在，都毫无价值吗？！”
然而，面对星野这近乎控诉的质问，丰川定治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
他不仅毫不动摇，反而像是被星野的“幼稚”激怒了一般，眉头紧紧皱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沉声呵斥：
“你懂什么！你以为我愿意如此？！我这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安全！丰川家树大招风，眈眈，远比你能想象的更加黑暗、更加凶险！”
他摇了摇头，似乎对男主的愤怒很是失望！
“我老了，精力有限，根本无法保证能时时刻刻地护她们周全！”
激动之处，他甚至抬起手，狠狠拍在身前的硬木矮桌上！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在和室里回荡，震得桌上的茶杯都微微颤动。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本就情绪低落的丰川祥子吓得猛地一抖，啜泣声都瞬间噎住。
——而在星野身旁，一直低垂着头，仿佛承受着巨大痛苦的初音，在无人看到的阴影里，嘴角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差点就没憋住那即将溢出来的笑意！
她赶紧用力抿紧嘴唇，将脑袋垂得更低，肩膀微微耸动，看在星野眼里，却更像是因恐惧和无助而颤抖！
璃光院星野被丰川定治这番看似强词夺理却又隐隐透出无奈的话语气得浑身微微发抖！但他内心深处也明白，这些盘根错节的大家族，其内部的权利斗争和潜在危险，确实不是他一个普通高中生能够完全理解和应对的。
那不是热血漫画，而是真实可能沾染鲜血，冰冷残酷的现实。
“请你也理解我的苦衷。”
见星野紧绷着脸没有立刻反驳，丰川定治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他端起桌上已经微凉的茶杯，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带着一种老年人特有的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老了……”
他放下茶杯，声音里透着一股深沉的倦意，仿佛支撑这具身躯的骨架都在发出呻吟，
“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再去和家族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了。为了我们这个家，也为了祥子和初音……能平安顺遂，我必须，也只能以保障她们的人身安全为首要考量……”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那瞬间苍老了几分的姿态，以及话语中那份沉甸甸，属于一家之主的无奈，像一块巨石，堵住了星野即将冲口而出的所有激烈言辞。
回答什么？难道要讥讽地说“你这家伙果然是老了，没有进取心了”？
还是应该热血沸腾地保证“放心把初音交给我，我会用生命保护她”？
扪心自问，他的确有第二种冲动，那股想要守护初音，与她共同面对一切的决心几乎要冲破胸膛。
然而，就在他深吸一口气，准备将这承诺宣之于口的瞬间，他紧紧握住的那只小手，却猛地用力反攥住了他！力道之大，甚至让他感到了些许疼痛！
璃光院星野猛地回头，对上的，是初音不知何时抬起的脸庞。
那双紫水晶般的眼眸里，此刻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泪水，如同蒙尘的宝石，充满了哀求和巨大的恐慌！她紧抿着苍白的嘴唇，对着他，几乎是绝望地用力摇了摇头！
那表情等分明再说:不能说！星野君，现在绝对不能说任何承诺或者激怒他的话！
初音的眼神清晰地传递着这个信息。那眼神里的恐惧是如此真实，让星野瞬间哑火，所有到了嘴边的话都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又干又涩，一时间，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更加用力地回握她冰凉的手指，试图传递一丝无言的安慰。
丰川定治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戏精附体，疯狂摇头示意的初音，心中暗忖火候差不多了。他重新坐直了身躯，收敛起方才那一丝外露的疲惫，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而具有压迫感，灼灼地钉在星野脸上。
“以上……就是我的决定和理由。璃光院君，感谢你这段时间对初音的照顾。”
他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公事公办，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终结意味。
“接下来，我会找个时间负责把她安全地送回小岛上。至于你们……”
他顿了顿，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男主闻言，瞬间将目光重新聚焦在丰川定治那张布满岁月痕迹却依旧威严的脸上，眉头再次紧紧锁死！
“就这样仓促地下了决定？甚至……不在意祥子和初音她们自己真正的意愿吗？”
丰川定治缓缓地摇了摇头，此刻的他，面沉如水，仿佛所有的感性都已被理性的冰层覆盖，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我已经给过她们很多次机会，也询问，试探过多次……很遗憾，结果并不能让我满意，或者说，并不能确保她们未来的安全。”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实在等不起了，这一切的风险太大。”
随即，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坐在椅子的星野和初音，随意地摆了摆手，下达了逐客令：
“带着初音离开吧。今天，就到这里。”
说完，他便转过身，用背影对着他们，那属于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压迫得星野一时间感觉手脚冰凉，血液都仿佛凝固了。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攫住了他！他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露出了一个极其苦涩，充满自嘲的笑容。在绝对的力量和看似“合理”的现实面前，他此刻的愤怒和坚持，显得如此苍白和可笑。
还没等他从这沉重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初音就再次用力拉住了他的胳膊，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浓浓的鼻音和仿佛认命般的绝望：
“我们走吧……星野君……求你了……”
她似乎已经接受了亲生父亲这冷酷的安排！
璃光院星野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和盈满泪水的眼眸，心脏像是被无数细针反复穿刺，痛得几乎麻木！
他脸色复杂至极，最终，只能任由初音拉着，像两个打了败仗的士兵，踉跄着沉默离开了这间令人窒息的和室会客厅。
厚重的门被轻轻合上，脚步声渐行渐远。
不多时，一位一直候在廊下的女仆悄无声息地踱步进来，对着依旧闭目养神的丰川定治和已经停止哭泣，但依旧低着头的丰川祥子恭敬行礼，低声禀报：
“老爷，小姐，他们已经离开了宅邸。”
丰川定治缓缓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挥手示意女仆退下。当房间内再次只剩下他们爷孙二人时，他整个人像是瞬间卸下了千斤重担，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回了柔软的坐垫上，抬手用力揉捏着发胀的鼻翼。
哪里还有刚才那副冰冷无情，压迫感十足的家族掌门人模样？此刻的他，更像是一个刚刚演完一场大戏，身心俱疲的普通老人。
“祥子……别哭了，戏演完了，他们都走了……”
丰川定治叹了口气，平复着自己因为刚才情绪激动而有些过快的心跳，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
……那个叫璃光院星野的孩子，在他刻意营造的巨大压力和冰冷态度下，竟然能表现得如此镇定，思路清晰，据理力争。
最关键的是，那双眼睛里除了愤怒和保护欲，没有丝毫的怯懦与退缩。这份心性和担当，在同龄人里实属罕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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