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椎名立希想要黏合（2/2）
“这个。给你的。”
立希的声音硬邦邦: “交易条件是：下次乐队练习，不准迟到超过五分钟，不准在练习中途即兴发挥与曲目无关的噪音，不准睡着或者消失。至少…给我坚持到完整演练三遍预定曲目。”
乐奈抬起头，目光终于从帕菲移到立希脸上。
她歪着头，似乎在理解这段交易条款。然后，她伸出纤细的手指，拿起那根细长的甜品勺，精准地舀起一勺包含了最浓郁抹茶冰淇淋、软糯红豆和一颗完整栗子的完美部分，送入口中。
她闭上眼睛，细细品味了几秒。咽下后，她睁开眼，舔了舔嘴角。
“……行吧。”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算是达成了契约。然后立刻又挖了一大勺。
立希心中悬着的石头稍稍落下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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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也是最硬，最难啃的骨头——长崎素世。
立希打听到月之森女学院放学的时间，提前半小时就等在了校门外街角一家精品店的遮阳棚下，目光像雷达一样扫描着出口。
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并非独行，而是和那个仿佛人偶般的若叶睦一起时，立希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她看到素世微微侧身，低着头，脸上挂着那种立希无比熟悉的、精心调试过的、带着恰到好处忧愁与哀求的温柔笑容，正对睦低声说着什么。
而睦只是沉默地听着，浓密的睫毛低垂，遮住了淡金色的眼眸，手里无意识地捏着一颗用干净手帕包着的、光泽诱人的小黄瓜，指尖微微用力。
立希听不清内容，但那个表情，那个姿态，她太熟悉了！每一次，每一次都是这样！一股冰冷的怒火瞬间窜上她的脊椎。
她大步从遮阳棚下走出，脚步声刻意加重，直接拦在了两人面前。
“素世。”
素世闻声抬头，看到是立希，美丽的脸上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和慌乱，但几乎是瞬间，那副无懈可击的社交面具便重新戴上，笑容完美却虚假。
“啊啦，立希？真是意想不到的相遇呢。”
“不是偶遇。”
立希的声音冷硬，没有任何迂回的余地，
“我在等你。关于乐队，关于下次练习的曲序和编曲调整，需要和你敲定细节。”
她的目光锐利，试图穿透那层微笑的伪装。
素世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像一张绘制精美的面具出现了裂痕。
她的右手下意识地抬起来，纤细的手指缠绕上自己一缕栗色的长发，开始无意识地卷动、拉扯，这是她内心焦虑、注意力游离时的标志性动作。
“啊…好的，没问题。不过可能要麻烦你稍等几分钟呢？我这边还有点…私事要和小睦商量一下…”
她的视线已经不受控制地飘回睦身上，语气虽然依旧柔和，但那心不在焉的敷衍，像针一样刺向立希。
又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cRYchIc！祥子！
立希感觉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怒火如同沸腾的岩浆，瞬间冲毁了堤坝。
“私事？！”
立希的声音猛地拔高，尖锐得划破了月之森门口优雅宁静的空气，引得周围穿着精致校服的女学生们纷纷侧目。
“是不是又想追问祥子在哪里？！她到底有什么魔力！值得你这样像幽灵一样执着了快一年！她早就把我们所有人、把所有过去都像垃圾一样彻底丢弃了！你还不明白吗！”
素世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失去了血色。她努力想维持笑容，但嘴角却在微微颤抖。
“立希…请你…不要这样说祥子…我并不是…我只是很担心她…”
她的手指更加用力地绞紧头发。
“担心她？！那你为什么不担心担心即将到来的Live！不担心担心又一次唱不出声的灯！不担心担心因为你一次次缺席而永远无法磨合的乐队！”
立希步步紧逼，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石头砸出去。
她逼近素世，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每次练习你都像个人偶坐在那里！心思早就飞到了不知道哪个关于过去的幻影里！一有风吹草动就立刻消失！”
“长崎素世！在你心里！现在我们的乐队到底算什么？！一个用来填补cRYchIc空缺的劣质仿制品？一个让你可以暂时逃避现实的无聊玩具吗？！”
当隐藏在阴影下的谎言被揭穿，素世的脸瞬间变得一会红一会白，不禁被她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高跟皮鞋不小心踩到了地砖的缝隙，踉跄了一下。眼神慌乱地闪烁着，下意识地辩解：
“不是的！我没有那样想…现在的乐队也很重要…我只是…”
立希的耐心、筹划、海铃的劝诫、所有的努力，在听到这句否认的话的一瞬间彻底化为乌有！极致的愤怒和失望淹没了她！
只见她猛地伸出手，一把死死抓住了素世制服的前襟！高级面料在她指下扭曲变形，力道之大，几乎将素世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
“只是什么？！只是觉得祥子更重要！只是觉得过去比现在更重要！只是觉得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上一个抛弃你的人的一条讯息更重要！是不是！”
爆！
听着立希扔出的重磅炸弹，一旁保持沉默的若叶睦都惊了！手里的书包和黄瓜都掉到了地上，忍不住惊愕地看向素世，似乎她也没想到素世会对祥子那么……执着和不舍。
她之前单纯的认为，素世只是想要通过组建一个新乐队来刺激祥子，并让自己当传话筒向祥子传达她对过去的留恋和对美好未来的的期望。
现在看来……素世的心里比她想象的还要沉重哇！
立希抓着素世的衣领，胸口剧烈起伏。吼出最后的话语后，那股支撑着她的狂暴怒火仿佛瞬间被抽空，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满是裂痕的废墟和……一丝看着素世眼泪的后知后觉的气恼。
或许立希直白强硬地要拉着素世去练习还好，也许那个时候素世会拉下脸垮着个小猫批脸高傲地表示她不想去。
……可一旦隐藏在两个cRYchIc的元老成员内心深处的伤疤被任何一方毫不留情的揭开，素世此刻的内心只剩下了慌乱和无助。
椎名立希的手指一根根地、僵硬地松开。内心充满了对眼前棕栗发女孩的失望。
素世踉跄着向后倒去，被下意识上前一步的睦扶住，才没有摔倒。
立希看着素世苍白流泪的脸，看着地上那颗孤零零的小黄瓜，看着周围那些诧异、惊恐、鄙夷的目光。她张了张嘴，喉咙像被砂纸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猛地转过身，背对着这片狼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牙缝里挤出沙哑破碎的一句：
“你……继续做着你那无法实现的复活梦吧……”
听闻此话的素世眼泪如同溪水般“哗哗”的流，她挣扎着站起身想要拦住立希！
“不是的！我不是这样想……”
然而立希并没有听她解释，只是面无表情的回头，浅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默然和失望。
“你这个人……只知道想着你自己……从来没在意过大家……”
然后，她几乎是踉跄地、如同奔逃一般，快步冲离了月之森学园门口，将那片令人窒息的沉默、泪水、和混乱彻底甩在身后。
夕阳将她的影子拖拽得很长很长，扭曲变形，像一个被打败后依旧倔强前行的、孤独的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