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炼狱上方的嬉闹（2/2）

一对狰狞的、如同蝙蝠般的巨大恶魔翅膀，猛地从她娇小的背后撕裂衣服伸展出来，漆黑的骨膜覆盖着强劲的翼骨，边缘燃烧着幽蓝色的、不祥的火焰，同时，一对小巧却弯曲尖锐的恶魔角，也刺破了她乌黑的发丝，在她头顶两侧缓缓生长出来，她的瞳孔，如同被鲜血浸染，瞬间化为一片妖异的、深不见底的血红。

“姐姐姐姐！沈总！林杰哥哥！” 妹妹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兴奋与邪魅的尖细，她悬浮着，兴奋地转了个圈，展示着自己全新的形态，血红的眼眸闪闪发亮，“你们看，我好看吗？”她的笑容依旧甜美，却染上了恶魔的诱惑与残忍。

江妍的目光扫过妹妹那全新的、充满邪异美感的恶魔形态，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嗯，很好看。” 她的语气带着欣赏，如同在评价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沈烽睁开一只眼，瞥了一眼，咧嘴一笑，带着调侃：“哟，数据精变身了？”

林杰也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妹妹那身融合了Lolita甜美与恶魔邪异的新形态时，他的耳根竟不易察觉地泛起了一丝微红。他推了推眼镜，试图掩饰，声音却带着一丝罕见的波动：“咳咳…挺…挺可爱的。”他对Lolita风格的偏爱，即使是恶魔形态也难以抗拒。

“什么叫数据精嘛！！” 妹妹立刻鼓起腮帮子，血红的眼睛瞪向沈烽，小脚丫在空中不满地跺了跺，“唔…谢谢姐姐，还有林杰哥哥！” 她对林杰甜甜一笑，随即转向沈烽，叉起腰，头上的恶魔角似乎都气得冒烟，“哼！坏沈总！大坏人！回去我就给你的酒里加泻药！让你知道恶魔的厉害！”她的小手在空中挥舞着，仿佛已经看到了沈烽狼狈的样子。

江妍看着妹妹气鼓鼓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带着纵容和促狭：“加！回去就加！” 她唯恐天下不乱地怂恿，“看他还敢不敢叫你数据精！”

沈烽脸上的调侃瞬间僵住，变成了惊恐：“不是！别啊！我的酒！” 他连忙摆手，对着小恶魔妹妹作揖求饶，毫无平日里的凶狠，“妹妹！妹妹我错了！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一次好吧？我再也不敢了！”

林杰看着沈烽吃瘪的样子，忍不住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又强忍着咳嗽掩饰，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明显的幸灾乐祸：“咳咳…妹妹，干的不错。”他一本正经地推了推眼镜，“沈总很少吃瘪，建议…继续尝试。”

“林杰！你他妈皮痒了是吧？！” 沈烽瞬间炸毛，刚才对妹妹的求饶姿态一扫而空，怒火转向林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妈的，信不信老子现在一拳打你下去？！”他作势就要扑过去。

林杰毫不示弱，也摆开了架势，虽然身形不如沈烽魁梧，但眼神冰冷锐利：“来就来！妈的，你以为我怕你？！”

“来来来！” 江妍看热闹不嫌事大，立刻兴奋地拍手，像个看到好戏开场的孩子，“开盘了开盘了！妹妹，下注！”她完全忘了脚下还有一座正在燃烧的城市。

妹妹也立刻兴奋地飘到两人中间，血红的眼睛亮晶晶的：“林杰哥哥加油！让他知道什么叫数据精…啊不对！” 她赶紧改口，挥着小拳头，“让他知道恶魔的厉害！！”

江妍则已经默默地掏出了手机，镜头对准了空中剑拔弩张的两人，开始了专业（？）的解说录像：“对！沈总打他！哎呀林总你应该往下格挡…对对对！扯他眼镜！啧啧啧…沈总体力不行啊，这才哪到哪？” 她看得津津有味。

“哎呀！林杰哥哥小心！！” 妹妹突然尖叫一声，指着沈烽一个假动作后的扫堂腿，“坏沈总！林杰哥哥快点打他！踹他的腿！！”

高空之上，寒风呼啸。

脚下，是一座正在被烈焰和恐惧吞噬的城市，上演着人间炼狱。

而在千米之上的虚空，三个凌空悬浮的永生者，却为了“数据精”的称呼和泻药的威胁，像小学生一样扭打在一起，旁边还有一个小恶魔在兴奋地加油助威，以及一个拿着手机录像、唯恐天下不乱的主谋。

这荒诞、诡异、又充满黑色幽默的一幕，构成了这幅末日图景中最令人心胆俱裂的注脚。

2月17日 晨

别墅餐厅

冰冷的晨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切割着长条餐桌光滑的深色桌面。

江妍端坐主位，背脊挺直，姿态如同审视疆域的女王。她面前的白瓷骨碟里，半份淋着琥珀色糖浆的松饼被银质餐叉优雅地切割成整齐的小块。她垂着眼帘，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餐盘上缓慢进行的动作里。

沈烽坐在她左手边，高大的身躯陷在沉重的实木餐椅中，显得有些局促。他穿着黑色丝质睡袍，领口微敞，露出紧实的胸膛线条。他指间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青灰色的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紧盯着对面墙壁上巨大电视屏幕的锐利眼神。烟灰积了长长一截，摇摇欲坠。

林杰则在她右手边，坐姿一丝不苟，白色高领羊绒衫衬得他下颌线条越发清晰冷硬。他面前摆着一杯几乎没动过的黑咖啡，骨节分明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杯壁，视线同样落在电视屏幕上，镜片后的目光冷静得像在分析显微镜下的切片。

电视屏幕里，正滚动播放着触目惊心的画面：航拍的镜头下，是昨日那座繁华都市如今只剩下巨大、焦黑、深陷的坑洞轮廓，如同大地被剜去了一块丑陋的伤疤。残存的、扭曲成怪异形状的建筑骨架零星矗立在深坑边缘，冒着象征性的、微弱的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