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小雪的梅香与墨砚里的锋芒（2/2）

王大爷提着把刻刀赶来，刀鞘上裹着棉布，怕冻着刀刃：“刘小子，我听说你们要去刻碑？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当年我爹就是刻碑的，我跟着学过两手，保证把字刻得方方正正！”

祠堂的石碑果然被动了手脚，“守护”两个字被改成了“臣服”，笔画扭曲，透着股邪气。刘明用醒墨在碑上涂抹，扭曲的笔画渐渐消退，露出原来苍劲有力的字迹，王大爷赶紧拿起刻刀，顺着墨迹把字加深，刻刀落下的“笃笃”声，在雪地里格外清晰。

念安也学着大人的样子，用小石子在碑脚画了个红星，红星刚画完，就被碑上的红光笼罩，像活了过来，闪闪烁烁的。“小精灵说，石碑喜欢梅花！”他把带来的梅枝插在碑前的雪地里，“这样它就不会冷了。”

雪停的时候，碑文已经恢复了原样，“守界人誓与影阁周旋，护山河无恙，守时空安宁”二十个大字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道无形的屏障，把祠堂护在中间。周小满用带来的红漆把字描了一遍，红漆映着白雪，格外醒目。

回到杂货店时，后院的梅花开了几朵，雪落在花瓣上，红的更红，白的更白，香气清冽，混着墨香飘满院子。苏婉儿把剩下的醒墨收进木盒，墨锭上还沾着点梅汁，像落了几滴血。

“你说，太爷爷当年是不是也在这样的雪天，用这砚台画布防图？”她轻声问，眼里映着炉火的光。

刘明望着砚池里的墨汁，墨汁平静如镜，映着窗外的梅花：“或许吧，守界人的守护，从来都藏在这些寻常物件里，墨砚、刻刀、梅花……用最安静的方式，对抗最汹涌的邪气。”

铜镜里的长安，郡主正和百姓们在碑林里赏梅，梅花落在碑上的“守”字上，红得像点睛之笔。她拿起支梅花，对着镜头晃了晃，梅香仿佛顺着镜面飘了过来，与院里的香气缠绕在一起，清冽而坚定。

念安趴在桌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块醒墨，墨香染了他的指尖，像沾了点化不开的黑。刘明往砚池里添了点清水，墨锭在砚台上慢慢研磨，“沙沙”的声响里，仿佛能听见太爷爷的声音，在说“守墨如守城，一笔不能松”。

小雪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砚池里的墨汁上，墨汁泛着微光，像藏着片星空。守护的故事，就像这砚台里的墨，初看平淡，研磨开来，却有千钧之力，能在时光的石碑上，刻下永不褪色的誓言。

铜铃铛在雪夜里轻轻响，混着梅花落雪的“簌簌”声，像首关于坚守的歌谣。而那方墨砚，在炉火旁静静躺着，砚池里的墨汁映着梅影，藏着锋芒，也藏着温暖，等着下一个需要它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