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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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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正打断道:“官家,官家四子已去其一,安忍再看赵王重蹈覆辙士大夫尚且不敢离间天家骨肉,何况一妖道官家是天下主,见人构陷亲子而袖手,是何道理民间村夫,有人骂他儿子,且要与人理论,官家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要与他俸禄、与他官做,养气功夫真个到家哩”

苏正知晓这学生,赞他的说是“宽厚仁德”,讽的便说他“失之软弱”,叫皇太后一逼迫,孝字当头,皇太后昔年于他正位东宫确有大恩,他实硬不起来。

苏先生自入红尘,口舌之伶俐,言辞之刁钻,更上一层楼,官家实是招架不住:“便逐,便逐”于苏先生眼睛下,刷了一道旨意。朝臣士大夫,早瞧这妖人不顺眼,无一人封驳,不消半日便将真一道人之官人褫夺去,又削他门籍,不令再入宫。

苏先生出得这一口恶气,再来安慰官家:“官家,今春有大考啊届时天下菁英云集,却来听天家闲话儿能听么再一两个手欠无德的,写个甚游记、杂记,流传千古,君臣皆无地自容也”

官家叫他一番安抚,面色渐好了起来。又与苏先生追忆太子,苏先生离京十余载,走时太子才多大并不记得太多,只听官家倾诉,肚里却打着主意:召我来必有事要我做,我须与梁明山梁相,号明山通个气儿才好。这宫中事虽是国事,也有家事,我有些儿看不大透,玉姐好似于家宅之事有见地,总要问她一问。

那头官家也不好头一回便直与苏先生说差使,忆完太子,便道先生辛苦,又说与苏先生赐一处七进大宅,配了奴婢若干,以谢师恩。苏先生因猜官家有事要用他,便坦然受之,且想,东宫之事恐还有好一番争执,我等臣子焉能避事且收下,官家见了,便知我愿预其事,我也好从中出些力,不能教一群后宫妇人胡为

官家见苏正收了他的礼,也舒一口气,转问苏正:“先生看,我那堂兄如何”苏正想了一回,方悟他说的是郦玉堂,中恳道:“中人之姿耳。”官家便叹一口气:“总是个和气人。”又问苏先生一些沿途风物,便命备车送苏先生归家。

却说苏先生归家,见妻子儿女,先与夫人作揖:“娘子辛苦。”十余年不见,子女皆成人,孙子也老大。他原有三子二女,皆已婚配。长子家长孙如今都十六了,他的老友梁明山与苏夫人说定,将自家孙女许与苏正长孙苏平。次孙乃次子所出,今年十五,正待议婚,苏正又将次孙看了几眼,见他生得虽不及长孙英俊,倒也是个周正孩子,暗想,倒也不愁说不着媳妇儿。

为这子孙婚事,亲朋皆有些儿愁,如今苏先生回来了,有了主心骨,都放下心来。

苏先生大名在外,苏夫人与他一般行端坐正,门风淳厚,三子因乃父之故,仕途上头稍有压抑,此时也当奋起直追。又他那八个孙子,已有三个中了秀才,苏家儿女,极是抢手。许谁不许谁,颇费周章。

正见间,外头明智儿领着一车土仪来送,又有申氏那里亦遣人送土仪来。苏先生方有了与儿孙的见面礼,两处主母心细,样样周全,又有单与苏夫人的绣屏胡珠等物。苏先生也只说:“故人相赠。”旁人便不相疑,苏夫人道:“显是交情不坏也要回个贴儿,岂有白受之礼”苏先生道:“我有数儿,今且不用。”

拿眼睛将孙子们一一看来,又问功课,把眼将人打量。这些小郎,祖父离家里长者不过几岁,幼者尚未出世,祖父大名在外,他们不免有些紧张。待说了些话儿,见祖父并不如传言那般严肃,渐次放开来。

苏夫人看看日头不早,便劝苏正去梳洗更衣。又问:“听说是吴王家府君一路送你来明日我叫大哥登门道谢,可使得”苏正道:“叫二哥去罢。”苏夫人便应下,只说苏正须记得亲笔写张贴子才好。

郦玉堂若得苏先生手书,怕不要裱起来早晚一炉香然则此时他却没那分心情,盖因自王府请安归家,见过留京子媳等,晚间申氏便与他说了个坏消息:“娘问六姐婆家来,若没有,那朱家要为他家小儿子求娶咱六姐。娘极心动的,三娘他们都眼红哩。那时席上人多,我不好说,便说回来与你商议。”

这朱家,便是他们归途时议论过的大理寺卿朱家,这小儿子,便是朱震继室所出。

66、佛缘

话说郦玉堂先随苏先生入宫面圣,申氏吩咐了家人将自家行李搬往自家宅里,便携子女先往吴王府拜见吴王夫妇。十数年来,申氏做得如何,吴王与王妃看在眼里,尤其吴王妃,更高看她一眼,收了她敬献的土仪,一丝儿也不挑剔,且留她用饭。

申氏等在码头上,转过一条街便遇着特特请了假来接的长子几个,顺势是一道儿入的吴王府。吴王府人口众多,饶是如此,吴王妃还是尽力安排了晚宴与他们一家接风洗尘。单是自家人开宴,便比旁人家开门迎客还要热闹些儿。

男女分开来,郦玉堂先与吴王说了与苏先生是在江州“巧遇”,因他亦应承了洪亲家,且不先说与苏先生有渊源肚里实是得意的紧,他小儿媳妇儿实打实是苏长贞亲传弟子。吴王此生,生得富贵,却活得劳累,对这第四子也不曾多留太多意,只知他略平庸,也不多问。只数年不见,吴王看着九哥便喜欢,因九哥生得“威严丈夫相”,又知郦玉堂已与九哥定亲,不由惋惜,照他看来,倒好与九哥结门好亲事才好。

郦玉堂一肚子气,暗道爹你为六哥定的亲事我还没曾说甚,你又挑剔起九哥娘子来。待将九娘娶过门,你才知道他两个般配哩。且那洪亲家,亦非池中物,休管你喜与不喜,我与我娘子喜欢,便好。

后头吴王妃却信得过申氏,闻说几个孙子都定了亲,便也不多问,只与申氏说:“孙尚书家姐儿在京中,我是见过的,真个不好,我也不能叫定了。虽是失了父母,却是祖母面前长大,也不是失了管教的。”定都定了,申氏又能说甚只好谢了吴王妃费心,又说:“今日刚入京,待明日安置下了,便往那家送个帖儿,官人与我不回来便罢,回来了,总要与亲家见上一面儿方显得郑重。”

吴王妃含笑道:“你说的很是。”吴王世子与郦玉堂乃是一母同胞,世子妃与申氏是嫡亲的妯娌,平常累年不见,年节各有礼物来往,因处得少,龃龉便少,也跟着夸弟妹“周到”,又说:“四娘在京中住得少,有甚不方便处,只管回来说。”申氏又谢了大伯夫妇对大哥儿的照顾。又有三娘等妯娌凑趣儿,一时也是其乐融融。

酒至酣处,吴王妃便隐问六姐之事,申氏也含糊应了,实是不敢信吴王。吴王妃便悄留了她下来,与她单个儿说话:“我知你席上不好张扬说女儿家婚事,然六姐也不小了,总不好那几个都寻了好人家儿,六姐、七姐却要磨牙。她们更是我好孙女儿,我亦不忍她们受苦憋气。现有一个的”

原来这朱震元配生下朱沛,不久即亡,次娶了继室段氏,又生三子一女,长子朱清、次朱源、次朱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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