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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寻梦男孩(四十一)(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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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点点头,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出些位置:“我在卫校上学,放假回来帮忙。”她说话时,辫子梢轻轻扫过丁海的胳膊,像片羽毛在挠,丁海的耳朵瞬间红得像庙里的关公。

电影放到觉远和白无瑕在湖边定情,屏幕上的月光洒在两人脸上,录像厅里突然安静下来。邓鑫元眼角的余光瞥见,那个女生悄悄往丁海这边靠了靠,肩膀快碰到一起了。丁海攥着拳头,手心全是汗,连呼吸都放轻了,像怕惊飞了落在肩头的蝴蝶。

散场时,丁海自告奋勇送姑娘回家。“我叫王红芩。”姑娘走在前面,辫子在身后甩来甩去,“卫校在县城,离这儿不远。”丁海跟在后面,话痨的人突然变哑了,只在姑娘回头时“嗯”一声,像只被驯服的小狗。邓鑫元和双军跟在后面,听着两人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敲出“哒哒”的响,像在数着什么秘密。

接下来的几天,丁海修课桌椅时总走神。螺丝刀好几次戳在手上,他却咧着嘴笑,像不疼似的。王红芩每天都来学校,有时送壶凉茶,有时帮着给孩子梳头,总能“碰巧”出现在丁海干活的地方。双军偷偷对邓鑫元说:“你看丁海那傻样,魂都被勾走了。”

离别的那天,天还没亮,王红芩就背着包来送他们。她穿了件新做的碎花衬衫,辫子上扎着红头绳,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给他们煮的鸡蛋。“路上吃。”她把包往丁海手里塞,指尖碰着他的手,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

到县城车站时,火车还没到。王红芩蹲在铁轨边,给他们讲卫校的事:“解剖课可吓人了,但想到能治病救人,就不怕了。”丁海蹲在她旁边,听得格外认真,时不时点点头,像在记笔记。双军拽着邓鑫元往远处走,“给他们留点空间”,两个大男人背着手,假装看远处的山峦,耳朵却竖得老高。

火车开动时,丁海扒着窗户,眼圈红得像兔子。王红芩站在月台上挥手,红头绳在风里飘得老远,渐渐缩成个小黑点,最后消失在铁轨尽头。丁海还扒着窗户,手在玻璃上划出歪歪扭扭的线,像在写什么,又什么都没写出来。

“苦了。”丁海坐回座位,半天憋出这俩字,声音哽咽得像被砂纸磨过。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是颗用红绳系着的纽扣,“她衬衫上掉的,我捡起来了。”纽扣在晨光里泛着光,像颗小小的星星。

邓鑫元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双军从包里掏出个笔记本,翻到新的一页,用复写纸写起来,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很轻,却像在每个人心里刻着什么。窗外的鸣玉山往后退,绿得像要流下来,邓鑫元突然想起鸣玉镇小学墙上的红漆标语,想起录像厅里的光影,想起丁海手里的纽扣,觉得这些日子像场梦,却比任何课本都教给他更多——原来成长不仅是铁锹下的泥土,红漆里的希望,还有那些说不出口的牵挂,像铁轨一样,把远方和牵挂连在了一起。

火车穿过隧道时,车厢里一片漆黑。邓鑫元听见丁海把纽扣放进铁盒的声音,“叮”的一声,很轻,却在黑暗里格外清晰。他知道,有些东西,比《少林寺》的打戏更让人热血沸腾,比复写纸的情诗更让人难忘,它们像鸣玉镇的红漆,会永远留在心里,亮得像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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