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集：“没、没事吧？有没有摔疼？”（2/2）

话没说完，外面的雨声突然小了，密集的“噼里啪啦”变成了稀疏的“嗒嗒”声。阳光透过高窗的破洞照进来，在地面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刚好落在他们脚边，将满地的干草都染成了暖黄色，连空气里的霉味都淡了些。

顾沉舟接过西装，刚要往身上穿，林知夏却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手腕很细，却很有力量，她的掌心刚好能圈住，指尖能摸到他腕骨处淡青色的血管，还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薄茧。阳光刚好落在他的肩膀上，将衬衫的湿痕照得格外清晰——他左边的衬衫从肩头到袖口，全被雨水泡得湿透，深色的布料紧紧贴在皮肤上，能隐约看到里面肩胛骨的轮廓，甚至能看到他后颈处被雨水打湿的发梢，黏在苍白的皮肤上，带着点脆弱的感；而右边的衬衫，却只有袖口沾了点雨，几乎还是干爽的。

原来刚才举着西装时，他一直把干燥的一侧往她这边偏，自己却心甘情愿淋了大半边身子，连一声都没提。

“你的肩膀……”林知夏的声音发颤，指尖轻轻碰了碰他湿透的衬衫，冰凉的布料下，是他温热的皮肤，能感觉到他身体因为这轻轻一碰，瞬间绷紧了几分。她突然想起墓前他后背中枪时渗出的血，暗红的颜色染透了衬衫；想起小屋里他攥着外套隐忍的疼，指节泛白的模样；想起他总是这样，把所有的苦都藏在心里，只把温柔留给她。眼眶瞬间红了，眼泪在里面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明明自己淋了雨，还……还装作没事的样子。”

顾沉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肩膀，不在意地笑了笑，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像被阳光晒化的冰，带着点难得的柔和。他伸手把西装重新展开，轻轻披在她身上——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裹住她的肩膀时，刚好挡住了残余的冷风，雪松味瞬间将她包围，暖得让人心头发颤。“这点雨不算什么。”他的指尖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动作轻得像怕碰碎易碎的瓷，指腹的薄茧蹭过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痒，“你之前在警局外已经淋过一次雨，要是再感冒了，谁陪我去见老陈？谁帮我一起查账本里的线索？”

阳光越来越亮，透过高窗洒进来的光带越来越宽，仓库里的雨渍渐渐干了，在地面留下一圈圈浅褐色的印子，像谁不小心打翻的咖啡。林知夏裹着他的西装，领口处还残留着他的体温，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雪松味，突然就想起他在警局雨里说的“这里跳的是活的”——原来他的守护从来都不是嘴上说说，是举着西装时绷得发僵的手臂，是被雨水浸透却毫不在意的肩膀，是刚才接住她时胸口急促的心跳，是藏在每一个她没注意到的细节里的温柔。

顾沉舟走到仓库大门前，这次没再用蛮力，只是轻轻晃了晃门板，然后往门轴处推了推，“咔嗒”一声，卡住的门轴终于松动，门板缓缓打开，露出外面放晴的天空。阳光洒在他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地面的干草上，带着点温暖的光晕。

他回头看向她，眼底映着金灿灿的阳光，笑得比平时更温柔，连眼角都带着点浅淡的笑意：“走吧，再不去见老陈，账本里‘夜鹰’的线索就要断了。他还等着我们拿账本关键页，一起核对走私船的路线。”

林知夏点点头，快步跟上他的脚步。身上的西装外套很长，几乎盖到她的膝盖，走起来时会轻轻扫过地面的干草，带来一阵细微的摩擦感。她攥着西装的袖口，能感受到布料上他残留的温度，像他的守护一样，牢牢裹着她，也裹着两颗正在慢慢靠近的心。

走出仓库时，风已经变得温柔，带着点雨后的清新，吹在脸上很舒服。顾沉舟走在她身边，步伐刻意放慢，和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偶尔会伸手替她拂掉头发上沾着的干草，指尖蹭过发梢时，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柔。林知夏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的侧脸，勾勒出他锋利的下颌线，却因为嘴角的笑意，变得格外柔和。

她突然觉得，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或许不是意外。它让她看清了顾沉舟藏在冷硬下的温柔，也让两颗原本带着隔阂的心，在密集的雨声里，慢慢贴近，慢慢信任，朝着同一个方向，坚定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