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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迷雾中的刀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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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反应极快,见事不可为,毫不恋战,捂住流血的手腕,如同泥鳅般钻进混乱的人群,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旁边错综复杂的小巷里。

那个开枪的灰衣人也没有追击,迅速收起枪,消失在了窗口。

从刺客暴起到受伤逃离,不过短短十几秒时间。现场只留下一地狼藉,惊魂未定的人群,以及袖口破裂、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脸色苍白的林薇。

“小姐!小姐您流血了!”翠儿哭着扑上来,用手帕捂住林薇手臂上的伤口。

林薇在翠儿的搀扶下站起身,心脏仍在狂跳,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她看着刺客消失的方向,又望了一眼对面空荡荡的茶馆窗口,心中波澜起伏。

光天化日,闹市行凶!这绝不仅仅是试探或警告,这是赤裸裸的、旨在取她性命的刺杀!

对方已经如此肆无忌惮了吗?是因为她之前的应对让他们失去了耐心?还是因为……她通过顾言笙传递出的那些关于江南的“报道思路”,触碰到了他们最敏感的神经,让他们决定不惜一切代价灭口?

而那个开枪的灰衣人……是谁?“钟馗”派来暗中保护她的人?还是……另一方势力?

“赝品”尚未找出,明处的刀锋已经毫不掩饰地亮了出来。

很快,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巡警们姗姗来迟。徐世昌和王组长也闻讯赶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林小姐!你没事吧?”徐世昌挤出一副关切的表情,“简直是无法无天!竟敢在闹市行凶!你放心,我们一定全力缉拿凶犯!”

王组长则蹲下身,捡起地上那把染血的匕首,仔细查看,又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最后定格在林薇惊魂未定的脸上:“林小姐,你看清凶手的模样了吗?他为什么要杀你?是不是……和沈惊鸿有关?”

他又试图将事情引向沈惊鸿。

林薇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惊惧交加、泫然欲泣的模样,她靠在翠儿身上,声音颤抖:“我……我不知道……他突然就冲过来了……太可怕了……我都不认识他……”她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受惊过度、无辜被袭的弱女子角色,将问题全都推了回去。

徐世昌和王组长又问了几句,见问不出什么,只得吩咐巡警加强“聆薇阁”周边的巡逻,又假惺惺地安慰了林薇几句,便带着那把作为“证物”的匕首离开了。

他们一走,林薇立刻收敛了脸上的惊恐,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她吩咐伙计安抚受惊的难民和工作人员,清理现场,自己则在翠儿的搀扶下回到了二楼书房。

锁上门,她立刻检查手臂的伤口,幸好只是皮外伤,清洗包扎即可。但她的心却沉甸甸的。

刺杀事件,像一块投入湖面的巨石,彻底打破了表面的平静。它传递出一个明确的信号:对方已经狗急跳墙,或者说,她(以及她可能代表的线索)对他们的威胁,已经大到必须立即清除的地步。

这反而印证了她之前的判断——沈惊鸿一定掌握着极其重要的东西,或者他本身的存在,就是对某些势力的巨大威胁。而她的存在,可能被视为找到沈惊鸿或者那件“东西”的关键。

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散去的人群和增加的巡警,目光深邃。

敌人越是想让她死,越是证明她走在正确的道路上,证明沈惊鸿活着的价值,也证明营救的紧迫性。

她不能再被动等待了。

她回到书桌前,摊开纸张。顾言笙那边的“明线”已经启动,但需要时间发酵。老周传来的警告和灰衣人的出手,说明“钟馗”这条“暗线”也在行动,但似乎也有所顾忌,无法完全公开保护她。

她需要一条更快、更直接、更能体现她自身价值的通道,将更精确的情报送出去,并争取到更强大的保护力量。

她想到了一个人——那位曾对她表示过欣赏、在重庆军政界拥有不小影响力、且相对开明的李将军夫人。李夫人主持着一个官方的妇女救济会,与“聆薇阁”有过合作,对林薇的才干颇为赏识。最重要的是,李将军手握实权,且并非徐世昌、王组长那条线上的人。

这是一个冒险的决定。接触李夫人,意味着在一定程度上走入更核心的权力视野,可能会引来更多的关注,甚至危险。但同样,这也可能是一把保护伞,让暗处的敌人投鼠忌器。而且,通过李夫人的渠道,或许能更高效地将江南的“医疗求助”信息(暗指营救沈惊鸿需要的药品和支援)传递到更高层,甚至直达某些能够影响江南敌后行动的人物。

富贵险中求,情报亦然。

她仔细斟酌着措辞,开始给李夫人写信。信的内容明面上是汇报“聆薇阁”近期工作,感谢李夫人一直以来的支持,并委婉提及今日遭遇的“意外”,表达对自身及机构安全的担忧。在信的末尾,她以一种不经意的方式提到,听闻江南某些山区缺医少药,我受伤同胞处境艰难,询问妇女救济会是否有渠道可以筹措一些急需的药品,如磺胺、止血粉等,由她设法托人送往“可靠区域”。

这封信,既示弱求援,又展现了心系前线、勇于任事的姿态,更将“江南山区”、“缺医少药”、“可靠区域”这几个关键信息,巧妙地嵌入了合乎情理的要求之中。

写完信,她叫来一个绝对信得过的、跟随林家多年的老伙计,低声吩咐他务必亲手将信送到李府,交给李夫人本人。

做完这一切,窗外已是暮色四合。山城的灯火在浓雾中次第亮起,朦胧而脆弱,如同她此刻的处境。

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胸口的平安扣依旧残留着警报过后的余温。林薇抚摸着平安扣,再次尝试凝神感应。

这一次,那心悸和硝烟感已经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压抑的痛楚感,仿佛沈惊鸿正在昏迷中与伤痛搏斗。画面依然模糊,但那份顽强的求生意志,如同黑暗中的萤火,微弱却执着地闪烁着。

“再坚持一下,惊鸿。”她对着虚空,轻声而坚定地说,“我已经找到了方向,发出了求救。无论有多少明枪暗箭,我都不会放弃。”

她拿起桌上那把沈惊鸿留给她的勃朗宁,退出弹夹,一颗颗黄澄澄的子弹在灯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泽。她仔细地擦拭着枪身,然后重新将子弹压入弹夹,上膛,关上保险,动作熟练而沉稳。

从今天起,她不仅要会跳交际舞,会写锦绣文章,会经营慈善机构,她还要学会,如何在这迷雾重重的重庆,紧握手中的枪,守护自己,守护希望,守护那个在远方为她苦战不弃的爱人。

夜色,如同巨大的幕布,笼罩了山城。而幕布之下,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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