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暖阁寒誓·灵魂的枷锁（2/2）

那触感！冰冷刺骨！如同铁箍般坚硬有力！完全不像一个垂死之人所能拥有的力量！

她猛地抬头！ 昏黄的烛光跳跃，映亮了林静水的脸！

他……竟然睁开了眼睛！ 不是之前那种空洞、灰败、或者被狂暴力量充斥的状态！ 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异常地清醒！眼白处依旧布满血丝，瞳孔深处却燃烧着一种沉静到极致、却又仿佛蕴藏着焚尽天地风暴的——暗金光芒！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威严与洞彻！那眼神……陌生而熟悉，带着跨越了无尽时光的沧桑与一种刻骨铭心的……决绝！

他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腕骨生疼！他的胸膛因这突然的动作而剧烈起伏，喉间发出破旧风箱般的喘息，灰败的唇瓣艰难地开合着，干裂的唇纹间渗出新的血丝。

然后。 一个声音，干涩、嘶哑、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仿佛用灵魂立下契约的沉重力量，一字一顿，清晰地砸在苏明霞的耳膜之上：

“此……命……若……存……” 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他生命的重量，在寂静的暖阁中回荡。 “……必……报……此……恩……”

“报恩”？！ 苏明霞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震惊让她忘记了手腕的剧痛！他认出她了？他知道她是“溪霞”？还是仅仅作为林静水，感念她这几日的救治？这誓言，在这生命垂危的关头，显得如此诡异而沉重！

就在“恩”字落下的瞬间！ 异变陡生！ 林静水那只死死攥着她手腕的掌心—— 掌心正中，那冰冷的肌肤之下，猛地爆发出刺目的赤金光芒！光芒并非外放，而是如同最炽热的烙铁，瞬间凝聚、具象！ 一个古老、繁复、由无数细密龙鳞纹路盘绕交织而成的——契约烙印！ 那烙印如同烧红的烙铁，带着焚尽万物的灼热和穿越轮回的威压，透过苏明霞的手腕肌肤，狠狠地、不容抗拒地——烙印下来！

“呃啊——！”苏明霞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 那不是皮肉的灼痛！ 是灵魂层面的撕裂与烙印！ 一股狂暴、苍茫、带着洪荒龙威与无尽诅咒的意念洪流，如同决堤的天河，顺着那烙印形成的通道，狠狠冲入她的识海！焚身劫的烈焰！咳血泪的悲鸣！坠渊灭的绝望！还有……那被污秽巨爪扼住咽喉的龙魂的愤怒与渴望！所有关于“他”的痛苦记忆与力量烙印，在这一刻，伴随着这灵魂契约的形成，如同滚烫的岩浆，狠狠灌入她的灵魂深处！

契约烙印的光芒只持续了一瞬，便迅速黯淡、内敛。 林静水紧攥着她手腕的手，如同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猛地松脱开来，无力地垂落在身侧。他眼中的暗金光芒瞬间熄灭，只余下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死寂。他再次闭上了眼睛，胸膛的起伏微弱到近乎消失，仿佛刚才那清醒的瞬间、那沉重的誓言、那灵魂烙印的爆发，已经彻底燃尽了他残存的所有。

暖阁内，死寂一片。 只剩下苏明霞粗重惊恐的喘息声，以及油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 她僵立在床边，左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右手腕！ 那里！ 在昏黄的烛光下！ 一个指盖大小、边缘清晰、由无数微缩龙鳞纹路盘绕而成的——赤金色烙印，如同最耻辱的奴隶印记，清晰地烙印在她白皙的肌肤之上！ 烙印微微凹陷，触手滚烫！散发着微弱却清晰的龙威气息！ 更令她魂飞魄散的是！ 她清晰地感觉到，那烙印并非只是皮肉印记！它如同一个活着的节点，深深扎根于她的血脉深处，与她识海中那刚刚被强行灌入的、关于“他”的狂暴记忆与力量烙印——紧密相连！形成了一条无法斩断的、跨越生死与轮回的——灵魂锁链！

暖阁寒誓！ 他报的不是恩！ 是以濒死之躯，以龙魂本源为印，强行为她烙下的、通向幽冥云海归途的——同命契约！ 这契约，既是他“报恩”的承诺，更是他通往“龙归云海”之路，强行为她绑上的——殉道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