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守林兵的夜班(1/2)
我退伍前最后一年被调去了滇西的一座护林站,那地方地图上标着“歪脖子林”,听老兵说解放前是乱葬岗,后来种了满山松木,才勉强遮住底下的阴气。护林站就建在林子边缘的坡上,一排红砖房,墙皮掉得露出里面的黄土,站里算上我一共三个人:站长老周,五十多岁,左脸有道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还有个叫小马的新兵,比我晚来半个月,总爱抱着个旧收音机听评书。
我们的任务是夜里巡林,防止有人偷砍树木,也盯着别起山火。老周跟我们说,巡林有三条规矩:第一,晚上十点后不准开手电筒照林子深处;第二,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别回头,走快三步就行;第三,要是看见穿蓝布衫的女人在捡松针,就绕着走,别跟她搭话。我当时以为是老兵吓唬新兵的套路,没往心里去,直到我值第一个夜班,就撞上了邪事。
那天是十五,月亮特别亮,把林子照得跟蒙了层白霜似的。我和小马一组,从护林站出发,沿着西边的巡林道走。刚走了不到两里地,小马突然停住脚,攥着我的胳膊小声说:“哥,你听。”我竖起耳朵,除了风吹松树的“沙沙”声,还有个特别轻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树枝在刮树皮,一下一下,节奏特别匀。我掏出 fshlight,刚要往声音来的方向照,小马突然把我的手按下去,脸都白了:“老周说不能照深处……”
我把 fshlight揣回兜里,拉着小马贴着路边的树走。那刮树皮的声音一直跟着我们,不远不近,就像有人跟在身后三步远的地方。走了大概二十分钟,小马突然“哎呀”一声,说收音机不见了。我们俩只好往回找,刚转身,那刮树皮的声音就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脚步声,踩在松针上“咯吱咯吱”响,很轻,但能清楚地听见是两个人的脚步声,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正朝着我们的方向来。
我想起老周说的第二条规矩,赶紧拉着小马快走三步。刚迈开腿,身后的脚步声就变了,变成了拖着东西的声音,“哗啦哗啦”,像是拖着一捆湿柴。小马吓得直哆嗦,我也手心冒汗,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快到护林站的时候,那声音突然没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一样。回到站里,老周坐在门口抽旱烟,看见我们脸色不对,问怎么了。我说了路上的事,老周把烟锅子往鞋底一磕,说:“算你们命大,那是底下的人出来‘遛弯’,没跟你们较真。”
过了大概半个月,轮到我单独巡林。那天晚上下着小雨,雾特别大,能见度不到五米。我披着雨衣,拿着木棍敲着路边的树,心里有点发毛。走到离护林站三里地的“鬼见愁”坡时,突然听见坡下有女人的哭声,不是嚎啕大哭,是那种抽抽搭搭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想起老周说的第三条规矩,赶紧转身想绕开,可那哭声突然变近了,就贴在我耳边,冷不丁吹了口气,我后颈的汗毛一下子全竖起来了。
我攥紧手里的木棍,加快脚步往回走。走了没几步,脚底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我低头用手电筒照了照——是一双蓝色的布鞋,鞋面上绣着白色的花,鞋尖上还沾着新鲜的松针。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抬脚,就看见一只手从旁边的草丛里伸出来,抓住了我的裤脚。那只手特别凉,指甲盖泛着青黑色,皮肤皱巴巴的,像泡了水的树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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