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导师的馈赠（1/2）
万毒池畔，死一般的寂静。
那翻涌了千百年的剧毒液体，此刻竟诡异地平息了下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彻底镇压。池水的光泽黯淡了许多，空气中那浓郁得化不开的毒雾，也稀薄了不止一个档次。
一切的源头，都指向那个从池中央缓缓走出的身影。
林默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落下，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他的身体表面，那层淡淡的灰色光晕已经彻底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与周围环境完美相融的深邃气息。他就仿佛是这片剧毒圣地与生俱来的君王，巡视着自己的领地。
他的对面，那道由纯粹暗影构成的身影，依旧静静地矗立着。影子中那双闪烁的幽光，死死地锁定在林默身上，其中蕴含的情绪，已经从最初的戏谑、惊讶，演变成了此刻的极致震惊，以及一丝被巧妙掩盖起来的、灼热的贪婪。
“你……你不是在接受传承。”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在空旷的石窟中回响，“你是在……吞噬圣池！”
这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一个让这位活了不知多少岁月、见证了无数“暗影之刺”传承者诞生与陨落的古老存在，都感到匪夷所思、甚至有些惊恐的事实！
万毒之池，是“暗影之刺”的根基所在。它存在的意义，是筛选、考验传承者的毒素抗性与意志。无数年来，有天才在其中痛苦煎熬十分钟，最终脱胎换骨；也有庸才在踏入的瞬间便化为脓水，成为圣池的养料。
但，从未有过任何一个人，能像眼前的林默这样，将这场九死一生的试炼，变成一场属于他自己的饕餮盛宴！
他非但没有被圣池的剧毒所融化，反而倒行逆施，将圣池中沉淀了千百年的毒素精华，强行吸纳，化为了自身天赋进化的养料！
这已经不是“传承”了，这是“掠夺”！
林默停下脚步，平静地与那双幽光对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情绪波动，以及那份贪婪背后所隐藏的杀意。
“前辈过奖了。”林默的声音古井无波，“我只是觉得，这些珍贵的‘材料’，不应该仅仅被用来考验后辈，它们，应该有更大的价值。”
“更大的价值？”那黑影发出一阵意义不明的低沉笑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小家伙，你的胆子，比你的天赋还要有趣。你难道不怕，你的行为，会为你招来杀身之祸吗？”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笼罩了林默的全身。
林默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一缕微不可察的、比黑暗更加深邃的灰色雾气，在他的指尖缭绕、升腾。
“前辈当然可以杀我。”他淡淡地说道，“不过，在我死之前，我有绝对的把握，引爆我刚刚吸收的、尚未完全消化的所有毒素能量。到时候，别说这间石室，恐怕整个暗影圣堂，都会被炸回最原始的石块吧？”
他没有虚张声势。
在天赋进化，领悟【毒爆】的那一刻，他就获得了一种全新的、对毒素能量的极致掌控力。他就像一个体内藏着一颗核弹的疯子，随时可以拉着敌人同归于尽。
空气，瞬间凝固。
那道恐怖的杀意，如同涨潮的海水，在冲击到林默身前三尺时，又如同退潮般，缓缓收了回去。
黑影沉默了。
它死死地盯着林默指尖那缕看似不起眼的灰色雾气，那双幽光剧烈地闪烁着，似乎在进行着极其复杂的权衡。
它能感觉到，那小小的雾气之中，蕴含着何等恐怖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毁灭性能量。那是圣池最本源的力量，如今，却被这个年轻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杀了这个亵渎者？圣堂被毁，传承断绝，自己也将陷入无尽的沉睡。
放过他？这个小家伙的天赋与心性，都堪称万年一遇的妖孽。若能将他培养成才，或许，“暗影之刺”那被遗忘了千年的夙愿，真的有实现的可能……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沙哑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是这一次，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
“你赢了，传承者。你的胆魄与智慧，再一次赢得了我的认可。”
“你通过了第二重试炼。”
【叮！恭喜你完成试炼【万毒之池】！任务评价：完美！】
【你获得了奖励：经验值+，声望+500，永久属性点+10！】
【你的毒素抗性大幅度提升！】
林默指尖的灰色雾气缓缓散去，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多谢前辈成全。”
“不必谢我，这是你应得的。”黑影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冰冷，“现在，准备好迎接你的最后一重试炼了吗？通过它，你将成为‘暗影之刺’数千年来，第737位正式成员。失败……你将永远留在这里，成为我的一部分。”
“请前辈示下。”林默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
“最后一重试炼，很简单。”
黑影缓缓抬起一只由影子构成的“手”，指向了石室的另一端。那里的墙壁在一阵“嘎啦啦”的机括声中，缓缓升起，露出了一个昏暗的房间。
房间里，只有一张石床。石床上，躺着一个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少女。她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穿着一身朴素的麻布衣，双目紧闭，眉头紧锁，似乎正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她叫莉娜，是贫民窟的一个孤儿，三天前，她为了一个发霉的面包，被黑街的混混打断了双腿，丢进了臭水沟。”
“我救了她，但她体内的生机，正在被一种极其罕见的‘寒霜之毒’慢慢侵蚀。最多，再过一个小时，她就会被彻底冻结成一具冰雕，灵魂寂灭。”
黑影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仿佛在陈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实。
“你的第三重试炼，就是你的‘毒’，与她的‘毒’之间的对决。”
“用你的力量，驱散、中和、或者……吞噬掉她体内的‘寒霜之毒’。你只有一次机会，一个小时的时间。成功，你将获得一切；失败，她死，你的试炼也将终结，灵魂被圣堂禁锢，永世沉沦。”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传承者。”
这，就是最后的试炼。
不再考验潜行，不再考验抗性，而是考验传承者对“毒”最精髓的理解与掌控力。
以毒攻毒，是毒师的必修课。但，在保证“战场”——也就是那个少女脆弱的身体——完好无损的前提下，完成一场两种恐怖毒素的对决，其难度，比之前任何考验都高了百倍千倍！
稍有不慎，两种毒素的冲突，就足以将那个女孩的身体撕成碎片。
林默的目光，落在了石床上那个昏迷不醒的少女身上。
她的眉宇间凝结着一层淡淡的白霜，嘴唇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紫色，即使在昏迷中，身体依旧在无意识地微微颤抖，仿佛置身于万载寒冰地狱。
这是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Npc。
从最理智、最功利的角度出发，他完全可以不在乎她的死活，用最粗暴的方式，直接将自己的毒素灌入她的体内，强行与“寒霜之毒”进行对冲。
那样一来，他或许有三成的机会，能在女孩死亡之前，完成“驱散”的条件。
但……
林默的脑海中，闪过了自己躺在病床上，为了医药费而愁眉不展的父母；闪过了在游戏中，那个总是默默为自己加血，眼神温柔善良的牧师夏雨……
他的心，终究不是一块石头。
“我不仅要救她。”
林默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
“我还要让她，完好无损地，活下去。”
黑影沉默了，那双幽光似乎闪烁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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