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炼气三层（2/2）

往日里那些或麻木、或警惕、或带着几分漠然的目光，此刻竟齐齐变了味道。

许多矿工见他走来，竟下意识地停下动作，微微躬身，脸上挤出带着敬畏的讨好笑容。

甚至有几个之前紧跟着刀疤脸厮混的壮汉，此刻更是主动凑上前来，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惶恐与谄媚。

“方…方爷，您来用饭了？”一个汉子搓着手，哈着腰，“以前是我们几个猪油蒙了心，有眼不识泰山，跟着那该死的刀疤脸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另一人连忙接口，语气激动：“对对对！那刀疤脸仗着有几分力气横行霸道，我们也是被迫的！”

“其实，我们心里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前两日我们还特意去‘照顾’了他一番，保证他没两个月别想下床！给您出气！”

还有人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银票，想要塞过来：“方爷，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就当是兄弟们给您赔罪……”

方默脚步微顿，目光扫过这几张写满卑微与算计的脸，心中顿时了然。

这必是那神秘人露面的消息已然传开。

在这些挣扎求存的矿工眼中，自己已然成了不能得罪、甚至需要巴结的新贵。

他心中并无多少欣喜，反而升起一股淡淡的凉意与紧迫感。

这一切皆是借他人之势，宛若空中楼阁，自身实力才是根本。

若有一日神秘人收回青睐，或者自己失去价值，此刻的恭敬便会瞬间化为反噬的恶意。

“不必如此。”方默抬手，语气平静，推开了递到面前的银票，“过去的事，我已忘了。各自谋生不易，做好自己的事便是。”

几人闻言，脸上闪过错愕与不安，以为方默仍未原谅，更是急切地想表忠心。

方默见他们神色，心知一味拒绝反易惹人猜疑，话锋一转，语气缓和了些许：

“不过，我今日需去坊市采买些东西，也对往年入秋后，大伙儿返乡常走的路线有些兴趣。你们若知晓，不妨说来听听？”

众人一听，顿时如蒙大赦，争先恐后地开口，热情无比：

“方爷您问坊市？那可问对人了！东南角那家，老刘头的卤肉那是一绝，用的是古矿外围猎来的低阶妖兽肉，劲道还补气血！”

“还有张寡妇家的烙饼，耐放管饱，她家自酿的果酒也能驱寒……”

“路线？我知道我知道！往东走官道虽然安稳，但盘查多！不如往南绕黑风坳，虽然路难走点，但近得多！”

“黑风坳不太平吧？要我说，还是走水路，顺苍江而下，虽然费点钱，但安全省力……”

“往年我们都是结队走‘野人沟’，那地方虽然偏僻，但没什么官兵……”

“路线有很多种，但不管是哪条路，都要穿过戈壁滩。依我看，路线并不重要，反而是天气很重要。”

“话虽如此，但我觉得还是走水路比较好。那苍江受赤霞古矿侵染，可不受戈壁滩影响。只要避开一些妖兽，是最安全的路线！”

众人七嘴八舌，将坊市的情况和几条或稳妥或隐秘的撤离路线说得清清楚楚，甚至互相补充、争论，生怕自己说得不够详细。

方默凝神静听，与脑海中老者提供的信息相互印证比较，心中渐渐勾勒出更清晰的图景。

直到饭毕，众人才依依不舍地散去，看向方默的目光已多了几分真实的亲近。

他心中稍定，获取信息的目的已然达到。

他不再耽搁，起身便朝着东南角坊市的方向走去。

身后，那些目光依旧复杂，有敬畏，有讨好，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

方默心中叹息，凡人一生，多是苦难，想要逆天改命，何其艰难。

他更加坚定了努力修炼的决心，如此才能有尊严的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