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意外相遇（1/2）

迦南学院内院的药材库，藏在一片苍翠竹林后的依山石楼里。青灰色的石壁被岁月磨得温润，爬满了碗口粗的墨绿色藤蔓，藤蔓间缀着细碎的白色小花，花瓣薄如蝉翼，风一吹就簌簌落下，有的飘进楼内，有的落在门前石阶上，叠起薄薄一层。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却不刺鼻的药香——那是低阶草药的清新、中阶根茎的醇厚，混着高阶药材特有的幽远异香，层层叠叠裹住整座石楼，刚靠近就能让人觉得心神沉静，连呼吸都变得平缓。

石楼共分三层，每层都有专人看管，规矩森严。一层是低阶药材区，木架从地面顶到天花板，架上摆着密密麻麻的陶罐，每个陶罐都贴着红色宣纸标签，用墨笔写着“狗尾巴草”“凝气叶”“赤血花”等药材名，字迹工整，边角还盖着看管长老的私印；二层是中阶药材区，货架换成了坚硬的黑铁木，木料纹理清晰，表面被打磨得能映出人影，每味药材都装在特制的楠木盒里，盒缝贴了防潮的油纸，油纸边缘压着细铜条，朱砂写的“紫心兰”“青纹草”“玄铁根”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红光，连盒内都铺着雪白的绒毛，生怕药材压折、受潮；至于三层，那是存放高阶药材的禁地，门口挂着丹塔特制的青铜锁，锁身刻满火焰纹路，需持两位长老联名的手谕才能开启，寻常学员连靠近楼梯口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望着那扇紧闭的木门，想象里面存放的“千年雪莲”“九品龙血参”。

此时，萧炎正站在二层的货架前，指尖轻轻划过楠木盒的表面。他刚结束内院的修炼课，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汗水气息，却被周围的药香盖过了大半。指尖触到木盒时，能清晰感受到油纸下药材的轮廓——这些木盒都是按药材形状定制的，比如装紫心兰的盒子是细长条形，装玄铁根的则是短粗圆柱形，刚好能将药材妥帖护住，连一片叶子、一丝根须都不会压坏。他随手拿起一个刻着“青纹草”的木盒，拇指扣住盒盖轻轻掀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瞬间漫开，盒内雪白的绒毛上，躺着一株通体青绿的草药，叶片上的纹路像用青金色颜料画上去的，根须上还沾着些许湿润的黑土，土粒细腻，显然是今早刚从后山药圃采摘的新鲜货。他凑近闻了闻，草药的清香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心知这株青纹草的药性保存得极好。

就在萧炎将木盒放回货架，准备转身去看另一侧的“玄铁根”时，一阵细微的“咔嚓、咔嚓”声突然从货架后方传来。那声音很轻，却在安静的药材库里格外清晰，像是有人在嚼晒干的脆豆，还混着一丝草药的苦涩气息，顺着空气飘到萧炎鼻尖。他眉头微挑，内院药材库管得极严，看管的李长老虽和蔼，却对药材格外较真，除了持批条的学员和他自己，没人能随便进来，更别说在里面吃东西了——这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李长老的眼皮子底下“偷吃”药材？

萧炎放轻脚步，鞋尖蹭着青石板地面，尽量不发出声响，缓缓绕到货架后方。下一秒，他就愣在了原地：只见一个穿着紫色衣裙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衣裙是用罕见的“紫灵纱”缝制的，裙摆绣着细碎的火焰图案，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小女孩怀里抱着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楠木盒，盒盖敞着，里面的紫心兰已被吃掉了大半——那可是能炼制“紫心丹”的中阶药材，每一株都要在药圃里培育三年，需用晨露浇灌、月光滋养，寻常学员连申请领取的资格都要攒半个月的学分，这小女孩居然直接生吃，还吃得满地都是碎屑！

小女孩约莫七八岁的模样，扎着两个俏皮的羊角辫，紫色的发梢用红绳系着，发梢还沾着一点紫心兰的碎屑，圆圆的脸蛋鼓得像只正在进食的小松鼠，嘴角边甚至还挂着一丝紫色的药汁，药汁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她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淡紫色的痕迹。她手里正捏着一株新鲜的紫心兰，嫩绿的叶片还带着水汽，根部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她却毫不在意，张开小嘴“咔嚓”一口咬下去，叶片在她嘴里被嚼得发出清脆的声响，可她的小脸却瞬间皱了起来，小鼻子皱成一团，眉毛拧成了“川”字，像是在吞什么苦到极致的东西，嘴里还含糊地嘟囔着：“唔……还是这么难吃，苦得舌头都麻了，一点甜味都没有……”

萧炎看着她这副“一边嫌弃到皱眉，一边又不停往嘴里塞”的矛盾模样，忍不住轻笑出声——他在药材库里待了这么久，见过学员小心翼翼捧着药材生怕弄坏的，见过长老们对着药材研究半天的，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珍贵的中阶药材当零食吃，而且吃得这么“痛苦”又这么“执着”。

“谁？！”小女孩猛地抬起头，一双紫色的大眼睛瞬间瞪圆，像两颗剔透的紫水晶，警惕地盯着萧炎，嘴里还含着没嚼完的紫心兰，说话含糊不清，“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是我的药材，你不许抢！”她说着，还把怀里的楠木盒往身后挪了挪，另一只手紧紧护着盒口，小胳膊绷得笔直，像只护食的小兽，浑身都透着“这是我的东西，你碰一下我就跟你急”的警惕，连羊角辫都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萧炎走上前，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些，免得吓着这看起来娇俏却透着股倔强的小姑娘：“别紧张，我叫萧炎，是内院的学员，来这里选些药材。”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货架，又指了指她怀里的楠木盒，目光落在她嘴角的药汁上，忍不住提醒道，“这些紫心兰是中阶药材，药性很足，直接生吃的话，不仅浪费了大半药力，还会觉得苦，对不对？你看你，嘴角都沾上药汁了。”

小女孩听到“难吃”两个字，像是找到了同谋，皱着的眉头更紧了，她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蹭了蹭嘴角的药汁，把嘴里的紫心兰咽下去，小手还拍了拍胸口，像是在压下嘴里的苦味，一脸委屈地说：“我知道难吃啊！可是没办法，我不吃这些药材就长不大！”她说着，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又指了指货架的高度，“我已经吃了好多年了，从一开始的低阶药材，吃到现在的中阶药材，可还是这么矮！而且每一种都苦得要命，上次吃‘腐心草’，那味道又苦又涩，还带着一股怪味，差点没把我呛得喘不过气！”

萧炎闻言，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好奇。他从未听说过有人要靠吃药材才能成长，而且这小女孩看着年幼，眼神里却藏着一股不属于孩童的灵动，身上甚至还隐隐散发出一丝微弱的威压——那威压很淡，却带着几分霸道，像是远古凶兽的气息，若不是他体内有青莲地心火护体，恐怕都会觉得胸口发闷，呼吸不畅。他刚想再问些什么，就见小女孩歪着脑袋看他，紫色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连声音都软了几分：“你刚才说你是来选药材的，难道你是炼丹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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