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食尸鬼的历史（2/2）

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带着嘲讽的语气继续讲述那段自相残杀的历史：“这些异类，在力量尚未膨胀的初期，其实并不难识别和对付。那长尾巴的‘尾鳞’一族，力量增长最快，也最为傲慢自大，自诩为神选之‘圣族’，妄图征服全人类乃至其他支系，独霸世界。结果，他们被人类与其他几支食尸鬼联手剿灭，几乎灭族。”

“那场混战中，长翅膀的‘羽鳞’一族损失最小，于是跳出来企图摘取胜利桃子，自称是代天行牧的‘天族’，结果撞上了刚刚掌握成熟热武器的人类军队，被屠杀殆尽。”

“长角的‘角鳞’一族，被前两族的下场吓坏了，自称‘魔族’，戴上高帽隐藏身份，想置身事外。可惜，最后反而被‘天族’的残余势力煽动人类，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为由，也给灭族了。没别的原因，就是我过得不好，也绝不容许你过得安生！”

“最后剩下的‘骨鳞’（骨贼）和‘血鳞’（血盗），一个盗墓食尸，一个吸血为生。因为活动相对隐蔽，危害看似较小，反而幸存下来。但幸存的它们并未和平共处，反而很快发现对方的骨头和血液对自己而言是难以抗拒的‘美味’，于是陷入了无休止的、比对付人类时更加残酷的内部仇杀。”

“这一切的一切……” 戈尔长老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越漫长时光的沙哑，他浑浊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昏暗的洞穴岩壁，投向了遥远记忆中那段短暂却珍贵的岁月，“在当时看来，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即便我们最初的胜利，并没能将五大食尸鬼种族连根拔起、彻底剿灭，但至少，那场惨烈的联合清剿，实实在在地让它们伤筋动骨，元气大伤。”

他微微前倾身体，篝火跳动的光芒在他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阴影，使得他脸上的每一条皱纹都仿佛刻满了那段历史的印记。“幸存的食尸鬼，以及它们背后那些更狡猾、更懂得隐忍的支脉，被迫深深地蛰伏起来，转入了暗处，如同受伤的毒蛇缩回了洞穴。它们不再敢像过去那样明目张胆地袭击人类的聚落，因为相比起盗取墓穴中相对‘安全’的冰冷尸体，捕杀活生生的、会反抗、会呼救、会引来军队围剿的人类，所要冒的风险实在太大太大了。”

老者的语气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怀念，甚至是一缕深藏的痛苦与思念，仿佛在回忆某个再也回不去的、相对安宁的时代。“所以，尽管食尸鬼这种可怖的存在，其诞生的历史源头可以追溯到非常久远的年代，但它们真正形成席卷整个世界、将人类逼至如今这般绝望境地的大规模祸乱，其实……也就是最近这几十年才发生的事情。”

听到这里，李飞敏锐地捕捉到了话语中关键的时间转折点，他立刻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声音平静却直指核心：“所以，按照您的说法，在祸乱爆发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食尸鬼的存在，本身并不能算是一个无法解决的‘问题’？”

“确实如此。” 戈尔长老缓缓点了点头，肯定了李飞的推断。他的眼神变得愈发深邃，仿佛在审视一条早已偏离正轨、无法挽回的历史长河。“那些在清剿中幸存下来的、选择了隐匿的食尸鬼支系，由于长期蛰伏形成的惯性，已经彻底习惯了生活在阴影之下，习惯了那种在暗中窥伺、偶尔窃取尸体而非正面冲突的生存方式。如果……如果没有后来那场突如其来的、彻底颠覆一切的剧变发生的话，那么，这个世界的历史车轮，或许依旧会沿着那条相对平稳、即使暗流涌动却表面可控的轨迹，缓缓地向前滚动下去。”

叙述到这充满讽刺与荒诞的结局，长老胸中的郁结之气仿佛达到了顶点，他猛地将手中喝干的酒葫芦，狠狠地砸向旁边的岩壁！葫芦撞在坚硬的岩石上，发出“啪嚓”一声脆响，碎片四溅，就如同这个种族支离破碎、充满背叛与血腥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