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行舟试剑初见血（2/2）

阿墨此刻无声地靠近，黢黑的鼻翼贴上那柄尚未归鞘、犹带血丝的剑身，轻轻一嗅，浓重的血腥味激得它喉咙深处滚出一阵低沉呜咽。青年指腹抚过被血浸染的刀身，温热的黏稠感顺着皮肤纹理迅速爬升，滚烫灼人，直抵心脏深处——那不是别人的血热，而是锁在胸腔深处多年那团焚灭一切的业火被引燃了火种。它剧烈搏动，灼烧着旧疤下每一寸早已死寂的神经，与这冰冷凶器瞬间交熔。

船头忽地破开最后一团浓重灰雾。万千屋宇高低伏低，层层叠叠向远方铺展。

青年无声将剑血在靴底狠狠一蹭，刃面寒光重绽，凝成一点冰冷星芒直指那烟霭深处。他迎风立于船头，晨风灌满破旧单衣，江上腥风似有无数亡灵呜咽低泣。阿墨弓起脊背，獠牙森白，喉中滚动出压抑至深的咆哮。

剑与犬，都在饥渴震颤。

韩沐唇角绷成残酷的直线，攥紧手中初次见血的刀。

良久之后，韩沐才转身，慢慢地走回到那堆垒麻袋的角落，缓缓坐下，闭上眼睛。好似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