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偷心的狐仙(上)(1/2)
婴宁那句石破天惊的“双修”,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闲云轩午后慵懒的空气里,漾开了一圈又一圈尴尬又暧昧的涟漪。
刘芯彤脸颊上的红晕久久未退,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粉。她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收拾起膝上的书,借口要去后院看看花草,落荒而逃。
陈科看着她近乎仓促的背影,眼底那抹愉悦的笑意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连平日里总是带着三分疏离的眉梢,都柔和了许多。
他伸手,轻轻弹了一下还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婴宁光洁的额头。
“以后少看些乱七八糟的话本。”
婴宁捂着额头,嘟囔道:“可是真的像嘛……”
陈科失笑摇头,没有再多说,只是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后院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刘芯彤刻意放重的、侍弄花草的声响。
这份被童言无意间挑破的微妙气氛,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夜色悄然降临,闲云轩内点亮了温暖的灯火,才在两人默契的避而不谈中,渐渐沉淀为一种心照不宣的暖意。
然而,宁静在闲云轩,总是奢侈的。
夜色渐深,刘芯彤刚协助陈科整理完一部分关于“地脉灵穴”的古老笔记,她那部几乎与她形影不离的警务通,便再次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屏幕亮起,不是紧急线路,但提示音表明是内部系统自动推送的、经过初步筛选的“异常案件”简报。
她点开简报,快速浏览着,眉头渐渐蹙紧。
“有新情况?”陈科放下手中的一卷竹简,抬眼问道。他注意到刘芯彤的神色变化,那是一种混合了困惑、荒谬以及刑警本能警惕的表情。
“嗯。”刘芯彤将平板转向他,语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古怪,“最近三天,接到四起类似的报案。报案人都是年轻男性,声称被一位神秘女子……迷惑,发生了关系。”
陈科挑眉,等待下文。这听起来像是情感纠纷,或者……刑事案件。
“但奇怪的是,”刘芯彤继续道,手指滑动屏幕,调出更详细的记录,“这些男性并未损失任何财物,身体也没有受到伤害。医学检查一切正常。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醒来后,都感到心中空落落的,仿佛……丢失了某种非常重要的情感。其中两人描述为‘像是心里被挖走了一块’,另一个说‘再也找不到恋爱的感觉了’,还有一个甚至表示,看着自己曾经深爱的女友,内心毫无波澜。”
“丢失……情感?”陈科重复着这个关键词,身体微微坐直了些,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光芒。
“是的。而且根据初步背景调查,这四名男性,在私生活方面,风评都不算太好。”刘芯彤调出另一份资料,“第一个,是知名的花花公子,同时与多名女性保持暧昧关系;第二个,曾因脚踏两条船被前女友当众揭露;第三个,隐瞒已婚身份在外骗取女性感情;第四个,则是典型的pUA学员,以操纵女性情感为乐。”
她抬起头,看向陈科,眼神锐利:“看起来,像是报应。但手段……闻所未闻。”
陈科闭上眼,指尖在空气中虚划,仿佛在捕捉着什么无形的痕迹。
片刻后,他睁开眼,瞳孔深处掠过一丝了然。
“是狐仙。”他语气肯定,“但并非寻常吸取元阳精气的路数。她窃取的,是更为精纯、也更为虚无缥缈的东西——‘爱恋之感’。”
“爱恋之感?”刘芯彤不解。
“人有七情六欲,皆由心念而生,亦会散逸出独特的‘情念之气’。”陈科解释道,“贪念炽盛者,散发浊气;爱意纯粹者,散发清气。寻常狐仙多以吞噬元阳或吸纳负面情绪修炼,但此狐……手法特殊。她只取那些虚情假意、浮夸不实的‘爱恋之气’,如同……剔除了糟粕,只取其中最浮华的那点甜头。”
他顿了顿,补充道:“对于被取走情感的凡人而言,虽无性命之忧,亦无实质损失,但情感缺失一块,如同味蕾失灵,短期内会陷入一种空洞和茫然,需要时间才能慢慢恢复,或者……永远留下一点情感上的残疾。”
刘芯彤立刻抓住了关键:“所以,她的目标很明确——那些在感情上不专一、玩弄他人的人?她在……替天行道?”
“可以这么理解。”陈科微微颔首,“在她看来,她取走的,本就是多余且虚伪的东西,甚至是‘净化’了那些人的情感世界。这种行为,介于惩戒与修行之间。”
刘芯彤沉默了。
从道德层面,那些男性的行为确实令人不齿。但作为一名执法者,她无法认同这种私刑式的“惩戒”。
情感无论真假,都属于个人最私密的领域,任何人都无权剥夺。
“能找到她吗?”她问。
“她行事谨慎,留下的气息极其淡薄,且带着一种……惑人的甜香。”陈科微微蹙眉,仔细感应着,“但连续作案,总会留下痕迹。尤其她取走‘情念之气’时,必然与目标有近距离接触……”
他的目光扫过平板上那四起案件的发生地点,手指在上面虚点了几下。
“这几个地方……都靠近城西的‘流萤河’沿岸。那里酒吧、私人会所林立,夜生活丰富,确实是这类人活跃的场所。”
他看向刘芯彤,眼神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与深邃:“走吧,刘警官。去会会这位……专偷虚情假意的狐仙。看看她这‘替天行道’,到底有几分成色。”
夜色中的流萤河,与闲云轩所在的城西老街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河水在霓虹灯的映照下泛着五彩斑斓的波光,沿岸是鳞次栉比的酒吧、俱乐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人们的欢笑声、酒杯碰撞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一幅喧嚣而迷离的都市夜宴图。
刘芯彤换了一身更适合融入这种环境的黑色修身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短款皮夹克,妆容也稍作修饰,褪去了几分刑警的硬朗,多了几分都市女性的冷艳。
陈科则依旧是那身月白色的常服,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他只是随意地走着,但那股遗世独立的清冷气质,反而让他像滴入油锅的水,无形中隔开了一片属于自己的空间。
两人没有漫无目的地寻找,而是根据案件发生的时间和地点规律,锁定了几家最有可能成为目标的高档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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