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鹤州故人(下)(2/2)
那仆役见了赏钱,脸色才稍稍和缓,答话的语气也轻柔也不少,“那您二位稍候,我去去就来。”
傅溦回头一瞧姜颂还是气鼓鼓地扁着嘴,不由哑然失笑,调侃姜颂道:“我们本来商量好了要暗查,你先是当街打人,现下又要站在伯府门口与人对骂,哪里还算是暗查?”
他们既然救下了苗姑娘,就必然要保护好她,才算担起了这份责任。因着这个意外,他们早已站在了与伯府相对的一面,再想做些引蛇出洞的隐晦手段怕也难了。
“若要解决苗姑娘的麻烦,只怕同伯府扯皮的事情还多着,暗查不成,就明抢算了。我猜凌娇。。。”
姜颂的话未说完,那仆役便小跑着赶了回来,道了句有请,便把二人迎进了伯府之中。
顾持远腿疾严重,根本站不起身,仆役便引着二人往顾持远所在的东院花厅而去,只见顾持远坐在素舆之上,原本悠哉悠哉地赏着花,一见傅溦与姜颂走来,登时慌张地要从素舆上站起身来。
“不知是殿下与国公前来,持远真是失礼怠慢。”
傅溦摆了摆手,示意顾持远安稳坐着,接口道:“不过是来看看旧友,并非公干,顾公子腿疾未愈,不必如此。”
姜颂最厌恶这些客套寒暄,故而单刀直入问道:“凌娇不在吗?”
顾持远吩咐完仆役取来座椅,请傅溦与姜颂落座后,便张口答道:“今日刺史大人寿辰,内子陪着父母前去贺喜,不在家中。”
姜颂微微点头,追问道:“那是不巧了,你的那位堂弟呢,也跟着一道去了?”
顾持远自然知晓自己那堂弟的去处,如今花街柳巷尚未开张,他多半是去了哪个酒楼或是赌场,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气闷,却不肯叫外人看出,遂反问一句,“怎么?殿下是寻持中有事?”
“是有点事,我在路上碰到了正被伯府仆役追着的苗姑娘,看她身上遍体鳞伤,说是被她的丈夫打得。这事你知道吗,顾公子?”
原是来兴师问罪的,顾持中夫妻不睦,这是伯府上下皆知之事,他不能当众撒谎,却也不能叫人觉得他知情不管,心肠冷硬,遂寻了个托辞道:“持中自成亲之后,就搬到了西苑居住,我腿脚不便,少往那边去,偶尔听过几句,他夫妻二人争吵的闲话,还特地叫内子去帮忙说和,后来内子说,两人已经和好如初,我才放了心。”
眼瞧着姜颂满脸不信,顾持远又特地解释道:“内子的性情,殿下也是知道的,最是和顺温良,从不会说谎。这婚事又是她一力撮合,向来是尽心尽力的,会不会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顾持远这般说辞,多半是知情的,但姜颂也听得出来,他不愿掺和这事,更不必说主持公道了。
“苗姑娘身上的伤是作不得假的,难道伯府里除了顾持中,还有别人会对她动手?”
“这。。。。”
顾持远窘迫不已,张口结舌说不出话,傅溦想着姜颂既然已经扮了黑脸,自己也该扮个红脸说和几分才更能达成目的,故打圆场道:“顾公子,我们无意过问伯府的家事,只是眼见苗姑娘浑身是伤地逃命,实在不能不心生疑窦。最好还是把持中公子请过来,当面解释清楚,否则事情传扬开来,只怕会辱没了伯府的清誉。”
顾持远眼见糊弄不过去,也只得认命一般地吩咐人去寻顾持中回来,而后继续陪着笑脸,同二人寒暄。
可姜颂与傅溦,都不是擅长人情世故之人,傅溦多少还肯学着别人的言行做个模样出来,姜颂则是装也懒得装,直接闭上眼睛假寐,等到那顾持中酒气熏熏地进了门,才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