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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困龙初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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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个字“非人哉”,写得力透布背,仿佛用尽了书写者残存的最后一丝生命,带着无尽的惊恐与绝望。

烛火在段无咎深潭般的眸子里跳动,映着他冰冷如霜的侧脸。他指尖拂过那三个字,触感粗糙冰凉,带着陈血的粘腻。他的目光从染血的名册,移到染血的情报布条上。

窗外,是蓟州城浓得化不开的夜。济世堂前残留的喧嚣早已散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空气中挥之不去的欲望浊气。而在段无咎的指间,两份同样浸染着血色的东西,冰冷地昭示着即将到来的黎明——一份是五百颗被名利裹挟、即将奔赴地狱的滚烫心脏的名录,一份是来自地狱深处的、关于非人恶魔的死亡预告。

“非人哉……”段无咎低声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如同寒泉流淌。他望着窗外沉沉的黑暗,那里,仿佛有无数双漆黑无瞳、缭绕着粘稠黑气的眼睛,正贪婪地注视着手中这份墨迹未干、却已然散发出浓烈血腥气的名册。

松鹤楼的灯火,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孤峭地投在墙壁上。名册与血布,静静地躺在桌上,烛光摇曳,如同为这些名字提前点燃的、冰冷的引魂灯。

赵大柱躺在济世堂厢房冰冷的大通铺上,翻来覆去,硌人的木板和旁边伤者的呻吟让他毫无睡意。他粗糙的手指摸索着怀里那块刻着“义”字的冰凉木牌,耳边回荡着白日里验功台前那句“老子多待一会儿,都怕脏了这身疤”的怒吼。黑暗中,他瞪着房梁,仿佛能穿透屋顶,看到城外那必将被血染红的困龙滩。

“疤…呵…”他无声地咧了咧嘴,笑容苦涩而狰狞,“老子这一身伤,是杀鞑子换来的功勋!不是拿去给那些坐堂老爷换金元宝的筹码!”他猛地攥紧了木牌,粗糙的木刺扎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却奇异地压下了胸口的憋闷。“明日…明日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拉够垫背的!让那些用金元宝买命的老爷们看看,什么叫真爷们!”

隔壁铺位,孙七同样睁着眼,听着赵大柱粗重的呼吸。他手指下意识地摩挲着镖囊里仅剩的几支透骨钢镖,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白日里验功台上那一幕幕肮脏交易如同走马灯般在脑中回放,尤其是那几个挂着“青城”、“嵩山”牌子、被家丁护卫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富家子。孙七的嘴角无声地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只有猎鹰锁定猎物般的锐利和一丝…残忍的期待。

“买命钱?”他心中嗤笑,“就怕你们有命买,没命享受这‘功份’!困龙滩上,金狗的刀子可认不得你的金元宝!老子倒要看看,是你们的金子硬,还是老子的镖快?”

而在城南一间奢华的客栈上房中,钱富贵正对着铜镜,小心翼翼地整理着自己锦缎长袍的领口,脸上带着一种亢奋与恐惧交织的潮红。他手里紧紧攥着那块刻着“青城”字样的木牌,如同抓着救命稻草,又像是抓着通往金光大道的钥匙。 “爹…爹花了三千两…金子!三千两啊!”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颤音,像是在安慰自己,“值!肯定值!等明日打完…不,等我活着出来!我就是青城派的功臣!咱家在蓟州的生意…不,是整个河北道的生意!都得仰仗我钱富贵!到时候…嘿嘿…”他幻想着未来呼风唤雨的日子,脸上恐惧稍褪,露出一丝病态的贪婪笑容,却又被窗外呼啸而过的寒风吓得一个哆嗦。

与此同时,段无咎独立窗前。他手中捏着那张写着“青城派外门弟子,钱富贵,‘二流下’,验印:青城余…”的名录纸页。窗外的夜风吹动他素白的衣袂,猎猎作响。他的目光越过漆黑的屋脊,仿佛看到了遥远的黑山,看到了那隐于黑暗中的萨满祭坛,看到了五百双漆黑无瞳、翻滚着粘稠黑气的眼睛。

“依功定份…非人哉…” 他松开手指,那张写着“钱富贵”的纸页被寒风卷起,打着旋儿飘落,最终落在地上散落的、其他被金钱堆砌起来的虚假姓名之中。 烛光跳跃,名册巨大的阴影投在墙上,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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