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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见崔忠恕这等自视高人一等的豪门大族之人,但也不好就因为一句话,便加罪,沉声道:“天下万民皆是朕的子民,朕尚且要一视同仁,你如何敢看低了他人,这次暂且记下,如果以后再犯,定然不饶”
崔忠恕灰溜溜的退下了,太宗道:“杜睿你且接着说”
杜睿拱手一礼,接着道:“臣建议当将天下所有的田亩统统收归国有,原先占有者,只具有使用权,而不具有买卖的权利,这样方能避免土地兼并,也可以防止一旦农民破产,便再无翻身之力。”
“荒谬”有一个人跳了出来,杜睿看过去,知道是山东七大姓之一的卢家家主次子,吏部侍郎卢照成,只见他盛怒之下居然还做君子态,摇头晃脑道,“似你所言,土地都收归国有,那还有何人肯下力气开荒种田,百姓皆拘于一地,一旦天降灾祸,岂不是要将百姓们困死吗”
众人见他跳出来,还以为有什么高见,谁承想居然说出这么一番屁话,顿时一阵白眼瞟了过去,都不用杜睿作答,自然有人给出了他答案。
“卢大人方才杜大人已经说过了,现在土地的占有者具有使用权,百姓若是开荒种田,使用权在手,有何不可另外一旦天降灾祸,受灾的百姓因土地之故被拘于一地,防止流民衍生,如此岂不更好”
说话的人是中书令马周,他便是出身贫苦,得太宗青睐,擢拔入仕,而后便一路高升,位居三省高官之一的中书令。
一开始他听着杜睿要求改制这个,变法那个,同样觉得荒谬,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国所行之法,干系重大,岂能说改就改,说变就变,但听了杜睿详细的解释之后,他的想法也跟着变了。他原本就是极其聪慧之人,自然知道杜睿所说的句句在理,看得出,这法是不变不行了。
卢照成被马周抢白,心中一阵恼恨,他原本就看不起这个出身微贱,却身居高位的中书令,只是此时杜睿才是心中大敌,对马周的恼恨也只能暂且放在了一边。
“杜睿便是这两点说得通,可是你想过没有,我等家中的土地也是数代人,勤俭持家,一分一毫积攒下来的家业,并非巧取豪夺,若是按你所说,全部收归国有,这岂不是让圣上与民争利,夺人田产,平白的败坏了圣上的名望吗”
要是要接着卢照成,向众人解释他的改革意向,杜睿都懒得理会这个蠢货:“在下刚才已经说了,是将所有权收于国家,使用权分与个人,圣上如何与民争利,夺人田产了卢大人心中只有你们卢家的利益,可曾想过大唐的江山设计,既然卢大人说家中的田产都是靠着勤俭持家,一分一毫积攒下来的,那么在下倒是要问问,卢家兴旺不过始于两晋,如今卢家田产何止十万倾,便是卢家从那晋武帝司马炎时起便做宰辅,如何又能积累下来这么多产业”
卢照成被杜睿反问一句,也是哑口无言,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其实这时节的豪门大族,又有哪个是干净的,虽然不至于巧取豪夺,但是一些上的不台面,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是少不了的。
“那那是我自家事,与你何干”
卢照成想要退却,可是太宗一听卢家居然占据着十万倾的土地,登时就怒了,厉声道:“马宣良”
侍立在太宗身侧的马宣良道:“微臣在”
太宗面色阴沉,道:“你速去范阳,看看杜睿所说,是否属实”
马宣良尚未回话,身为户部尚书的房玄龄便出班禀道:“圣上无需查访,杜大人所说句句属实不仅仅是范阳,河间也有卢氏的田产,其地之广,不止十万倾两地生民,多为卢家佃农,因卢家有官身,无需纳粮,是以圣上不曾知晓”
太宗闻言,大怒道:“好一个范阳望族,卢照成,你口口声声说朕与民争利,难道这句话用在你身上就行不通了吗你一姓之人,便占了十万倾的土地,反倒来说朕,朕看这大唐天下,应当给你卢家来做主”
卢照成被太宗一番诛心之论,说得冷汗淋漓,面色惨白,忙拜服于地,慌忙道:“圣上恕罪微臣绝无此意微臣绝无此意”
太宗冷笑道:“你一姓之人,却要万民奉养,还有何面目口口声声仁义道德,朕看你这礼部侍郎也不要坐了,便是当真坐,似你这等虚伪之人也做不牢靠,传旨,罢了卢照成礼部侍郎之位,发回原籍,此外着范阳,河间两地官员,自今日起,将卢氏所有田产来历都查清楚,凡是巧取豪夺而来的,一律发还给原主。杜睿你这田制改革,朕允了,自今日起,废除均田制,将永业田全部转为授田,所有权归朝廷,使用权归个人,杜睿你回去拟个章程过来,马周,此事你便帮着杜睿一通料理”
杜睿和马周听了一同领命道:“臣遵旨”
太宗接着说道:“说了这田制,杜睿你再说说这税制如何改革”
太宗也当真是动了肝火,想他一国天子,一年下来日子过得也不过是紧紧巴巴,当初想要休个景阳宫都修不起来,那些豪门大族居然大肆鲸吞田产,日子过得奢靡无度,岂不可恨,这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杜睿知道太宗这一次是当真想要对那些世家大族动手了,他不过是充当了一个打手的角色,他同样也知道,一旦税制改革提出来,那可就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了,弄不好到时候,天下汹汹,世家大族的人都要吃了他。
不过太宗的信任,和殷殷期望,让他这个现代人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念头,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张口便道:“圣上圣人有云: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独有,可见圣人都认为天下万民对国家有着同等的权利和义务,既然权利享受了,义务自然要尽,可如今,奉养我大唐的却只是那些平民百姓,而那些世家大族却仗着官身,和一句士卒官绅不纳粮,拒绝履行他们的义务,这岂非荒谬,将奉养国家的重担,压在本就困苦的平民百姓身上,而世家大族之人,却仗着祖宗余荫,张口一个古例,闭口一个祖制,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因此臣建议,更改这些不合理的祖制,施行官绅一体纳粮”
“大胆”
这次跳出来的又是崔忠恕,方才卢照成的下场,已然吓得他胆战心惊,生怕太宗再将怒火烧到他的身上,可是如今杜睿的一番话却是触动了他最根本的利益,豪门大族之所以兴旺,就是因为无需纳凉,不用服徭役,也正是因为这一点,那些农民,才愿意将自家的田产,挂靠在他们这些大族的身上,逃避赋税,要是当真像杜睿说得那样改,他们还怎么维持高高在上的地位,怎么保住他们大族的余晖。
“圣上,自古官绅不纳粮,这乃是祖制,岂能乱改,圣上要是听了这谄媚小人的乱眼,岂不是要寒了天下士人的心,到时候还有谁愿意为朝廷效力,圣上啊为社稷安泰,臣请圣上诛杀此獠”
誰知道杜睿连理都不理崔忠恕,突然高声道:“臣要状告一人”
太宗诧异道:“杜爱卿你要状告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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