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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帮忙”几个家人闻听,连忙一起将侯君集死死地抱住。
侯君集脸上青筋暴起,用力挣扎着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快放开我,我侯君集纵横四海,侍奉过我朝两代圣主,岂能受这般污辱放来我,让我杀了这个狗贼”
那几个家人却按海棠的吩咐死死抱住了他,让他不能动弹,海棠抬起眼来,一眼看见人群中一张熟悉的面孔,竟是迟德立她双眼如电地看着对方,迟德立不敢与她对视,慌忙低下了头,像是恨不能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似的。
权万纪一挥手,士兵们冲向各屋,翻箱倒柜地搜了起来,不一会儿,他们纷纷从各屋退回来,向权万纪禀报没有搜到那张字据。权万纪心头一惊,脸色变得铁青,额上沁出汗来,他急切地问道:“都搜过了”
一个裨将一指一间厢房回答道:“只有后院的一间灵堂没有搜。”
已经感到有些心虚的权万纪,用变了调的声音道:“搜一个角落也不要留下。”
那裨将稍一犹豫,一挥手,一队士兵朝灵堂冲去。
侯君集拼命挣开家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大声喊道:“不许你们进那间屋子”
权万纪冷笑一声道:“你要是心里没鬼,怕什么”
海棠也情绪激动地冲过去,站到了侯君集的身边,怒道:“权大人,你们太过分了。你们知道里面是什么人的灵位吗那是武德九年,高陵血战,战死的千余飞虎军将士的灵位,他们为了大唐献出了自己的一腔热血,如今你们难道就不能让他们在天之灵清净一下吗迟德立,他们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里面供奉着的可是你的同袍,难道你就不说句话吗”
海棠的话打动了众人,他们都是敬重英雄的人,武德九年的渭桥血战,他们当中也曾有人参与过,对于飞虎军,他们是打心底里佩服,士兵们面面相觑,谁也不动脚了,权万纪却不管这些,如同一个抱着最后一丝翻盘希望的赌棍,疯了一般地看着众人:“你们怎么了这样一个谎言就把你们唬住了你们不搜,我来搜”
说完,他一步冲进后院,竟将挡在前面的海棠撞倒在地,迟德立伸手欲扶起海棠,海棠狠狠瞪了他一眼:“谁要你扶,你这个飞虎军的叛徒”
出人意料的是,站在一旁的侯君集并没有做声,他扶起海棠,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声:“他们疯了”
过了一会儿,权万纪喜疯了一般,从里面走了出来,手里举着一张什么东西,伸到侯君集面前,说道:“这是什么,难道是纸钱吗”接着他发出一阵怪笑,听得众人无不骇然。
侯君集一言不发地看着权万纪,这时院中突然有人高声说道:“不错那就是纸钱”
第一篇蛰居第六十五章何苦来哉
听到那含威的一声怒呵,众人不禁一凛,回头看去,见是太宗带着房玄龄、岑文本等人走了进来。
太宗面若寒霜,快步朝权万纪走去,一伸手夺过那张纸,看了一眼,冷笑了一声,对权万纪道:“你可立了一记大功啊侯君集是朕钦命的左卫大将军,要抄家也得朕来抄,你凭什么来做这个主”
权万纪扑通跪倒:“回皇上的话,臣得到线报,侯君集贪贿一百万赃钱。事情紧急,臣怕走漏风声,是以机断行事,借兵围住侯府,想起得赃证,挖出侯君集这个大贪官,再向皇上禀报。”
太宗寒着脸,问道:“你怎么知道侯君集是个贪官”
权万纪指着太宗手中的字据说:“难道这一百万两还不足以证明他是贪官吗”
太宗闻言,也是一皱眉,但很快就掩饰住了,举起那张字据,使劲晃了几晃,涨红着脸怒吼道:“这不是侯君集的钱这笔钱是朕支给他抚恤飞虎军遗属的,这些年来,飞虎军这笔账一直是侯君集一个人在还,这不公平朕偷偷将这笔钱给了他,让他替朕还这个账这不是烧给英烈们的纸钱又是什么”
这句话像一声晴天霹雳,震得权万纪等人脸色苍白。太宗把脸转向权万纪恨恨地说道:“朕不想让世人知道这件事,说朕对飞虎军偏心,你却因一己私念非要将它抖出来,这是借死人来整活人呀,其心可诛”
权万纪吓得浑身战栗,扑通跪了下来,太宗接着斥道:“权万纪,你为了博得一个直名,恣意妄为,苛待同僚,是因直而废忠忘恕,朕如果不惩戒你,百官岂不都会学你那一来朝纲焉能不乱我看这治书侍御史你就不要做了,去当鸿胪丞吧”
从声威赫赫的治书侍御史被贬到鸿胪寺去当个鸿胪丞,这可是个不轻的处分。不过犯的是这么大一件事儿,这责罚可又着实是显得太轻了。连权万纪自己都感到意外,不知皇帝为何会如此行事,他深深一叩:“臣领旨谢恩”
这时一个士兵在偏院中喊了一声:“这儿死了一个人”
众人急忙过去,穿过一道月门,见迟德立倒在血泊中,身边横着一把剑,脖子上开了一道口子,正汩汩地冒着血,已经奄奄一息。他的表情因伤痛而变得十分狰狞,眼睛也快闭合了,可一看见人群中的海棠,又猛地睁了开来,死死地盯着她,在她那张美丽的面孔上依依不舍地停留了几秒钟,才沉沉地闭上,嘴角流露出一丝微笑,让海棠的心为之一颤。
太宗绷着脸回到宫里,事情到了这一步,谁都看得出来,冲在前面的是权万纪,后面却一定另有人指使,而这只能是蜀王李恪。
太宗当即下旨把李恪叫来,李恪战战兢兢地来到承庆殿,劈头盖脸地挨了太宗一通臭骂。
“结党营私,恣意妄为,你当真是朕的好儿子,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为了一己私念,你当真要让这个天下乱起来不成。”
李恪不敢再遮掩,只好交代了自己确实是幕后的主使。不过他辩解说自己这么做都是为了替朝廷扫除贪佞。
“便是如父皇所言,那侯君集没有贪贿,然浪起必有因,儿臣身为大唐的亲王,得到了这样的密报,焉能不管,至于没有事先禀报父皇,是儿臣立功心切,还望父皇恕罪”
太宗盛怒,一语道破了李恪的用意:“说得漂亮,可你瞒不了朕你扫除贪佞是幌子,对付自己的大哥才是真朕给你取名恪,就是希望你能恪守本分,但是你身为亲王,却见利忘义,结党营私,做出这干政乱纲的事情来,真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痛骂之后,太宗当即降旨:削李恪五百封户,在王府闭门思过接着又给几个参与此事的官员相应处分,其中受罚最重的是程怀亮,被免去左屯卫翊府中郎将之职,理由是他擅自动了兵马。
这件事儿让几年来蒸蒸日上的蜀王一党大挫锐气,声誉扫地不说,还失去了左屯卫翊府中郎将和治书侍御史两个重要位置,朝中已初见端倪的东宫与蜀府争风的格局顿时瓦解了。
蜀王一党倒了这么大一个血霉,按说侯君集该高兴才是,可是他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连着两天,都一直守在那间停放着飞虎军灵位的灵堂里。只是如今灵堂里新添了一副棺材,里面躺着他的义子兼部将迟德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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