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霜盐巷血战(2/2)
前门方向再次传来恐怖的撞击声和爆炸声!火焰的光芒透过门窗缝隙映红了半边天!楚云飞的吼声穿透混乱:“九幽门的杂碎!出来受死!” 白面狐心神剧震!就在这分神的瞬间! “着!”仅存的另一个霜盐盟汉子猛地撞开一名护卫,合身扑向白面狐!他根本不管刺向胸口的细剑,双臂如铁钳般死死抱住白面狐的腰! “滚开!”白面狐惊怒交加,细剑疯狂捅刺!那汉子后背瞬间被捅成筛子,口中鲜血狂喷,却死不松手! 豁嘴双目赤红,如同受伤的野兽,猛地扑向白面狐怀中露出的包裹一角! “休想!”一个黑衣护卫的腰刀狠狠劈向豁嘴后脑! 千钧一发! 噗嗤!
一支冰冷的弩箭从破碎的屋顶洞口射入,精准无比地贯入那护卫的太阳穴!护卫哼都没哼一声,扑倒在地! 豁嘴趁机一把抓住包裹的系带,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扯! 刺啦!
包裹撕裂!半块青铜罗盘和赤红晶石脱手飞出! 白面狐目眦欲裂!一脚踹开挂在身上的尸体,细剑毒蛇般刺向豁嘴抓向晶石的手! 豁嘴猛地缩手,晶石和罗盘擦着他的指尖飞向墙角!他看也不看,抓起地上的半截桌腿,狂吼着砸向白面狐面门!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前门的厮杀声越来越近,火焰的热浪已经卷了进来。白面狐知道大势已去,脸上闪过狠厉的决绝,虚晃一剑逼退豁嘴,猛地扑向墙角,抓起离他较近的青铜罗盘,看也不看那赤红晶石,转身就冲向暗门! “拦住他!”豁嘴嘶吼着扑上去,却被剩下的两个护卫死死缠住! 暗门关闭的沉闷声响淹没在喊杀声中。豁嘴看着墙角静静躺着的赤红晶石,又看看地上兄弟的尸体,发出一声野兽般的悲嚎,抓起晶石塞进怀里,踉跄着冲向暗门方向,他要追! 赌坊前门已成人间炼狱。楚云飞浑身浴血,陌刀卷了刃,身上添了七八道口子。他带来的十人只剩三个还站着,背靠背守着被炸塌了一半的门洞。门洞外,地上倒着十几具尸体,有赌坊打手,也有金鳞卫的暗桩。熊熊大火封锁了街道,那是丁老铁用床弩射出的桐油罐点燃的。 棺材铺屋顶上,丁老铁看着楚云飞浴血的身影,老眼通红,怒吼:“装箭!给老子射穿那帮狗日的!” 沉重的床弩发出令人牙酸的绞弦声。一支裹着油布、燃着火焰的巨箭,如同咆哮的火龙,狠狠撞向试图从侧面窗口冲出的九幽门徒! 轰!木屑血肉横飞! 楚云飞趁着这短暂的间隙,猛地回头,对着豁嘴消失的后巷方向,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长啸——那是撤退的信号! 后巷支渠口。李美玲和苏清芷守着一地狼藉。几具尸体挂在布满铁蒺藜和倒刺的渔网上,死状凄惨。剩下的九幽门徒被堵在狭窄的巷子里,进退不得。 “撤!”听到楚云飞的啸声,李美玲果断下令。霜盐盟的人交替掩护,迅速退入黑暗的支渠水道。 染坊地窖。李香林背靠冰冷的砖墙,墨家连弩横在膝上,弩箭已经上膛。她闭着眼,竭力对抗着后背腐毒的侵蚀和失血的眩晕。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擂鼓。 哗啦…哗啦…
轻微的水声由远及近。 李香林猛地睁开眼,弩机瞬间抬起,对准地窖入口的暗河水面。 “是…是我们…”一个虚弱的声音传来。 豁嘴像血葫芦一样被两个兄弟架着,从冰冷的水里爬上来。他浑身是伤,左肩一道深可见骨的剑伤尤其恐怖,怀里却死死抱着一个油布包,露出赤红晶石的一角。 “舵主…罗盘…被白面狐…带走了…”豁嘴喘着粗气,声音断断续续,“进了…甲字水闸…密道…” 紧接着,楚云飞和李美玲他们也浑身湿透、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陆续撤回。楚云飞身上又添了几道新伤,最深的在左臂,皮肉翻卷,但他似乎感觉不到痛,眼神像烧红的炭。 “晶石拿到了。”豁嘴挣扎着把油布包递向李香林,油布上浸透了他的血。 李香林没有接,看着豁嘴惨烈的模样和空荡荡的身后,声音干涩:“折了几个兄弟?” “前门…六个…”楚云飞声音嘶哑,“后巷…豁嘴带进去三个…都没出来…” 地窖里一片死寂,只有粗重的喘息和水滴声。 豁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他惨然一笑:“值了…舵主…给老疤…报仇…” 头一歪,昏死过去。 苏清芷立刻上前急救。
李香林撑着墙,慢慢站起,走到豁嘴身边,捡起掉落的油布包,赤红晶石在她掌心散发着微弱的暖意。她看向楚云飞:“甲字水闸,是汴河主闸口下的废弃检修密道。赵无极在潜龙渊,他需要罗盘稳定扭曲的镜天仪核心。白面狐一定是带着罗盘去那里汇合。” 楚云飞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眼中是燎原的火焰和刻骨的疲惫:“怎么走?” “密道入口在闸口西侧水下,有九幽门的暗桩把守。”李香林将晶石握紧,“但水闸控制室,有墨家当年留下的应急通道图纸。” “我去!”楚云飞斩钉截铁。 “我和你一起。”李香林的声音不容置疑,“晶石需要我的血才能激活对抗镜天仪的力量。”她看着楚云飞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清芷,先给他包扎。” 苏清芷默默拿出药粉和布条。楚云飞看着李香林苍白却坚毅的侧脸,没再反对。他撕下破烂的衣袖,露出精壮的手臂,任由苏清芷处理伤口。药粉撒上去的瞬间,他肌肉绷紧,牙关紧咬,却没哼一声。 李香林走到角落,背对着众人,解开浸血的布条,自己给后背的腐毒伤口重新上药。每一次抬手都牵扯着钻心的痛。她咬着牙,额头青筋跳动。丁老铁默默地递过一卷干净的麻布。 包扎好伤口,楚云飞抓起豁嘴带来的另一把厚背砍刀,掂了掂分量,走向地窖出口。
“等等。”李香林叫住他。她走到他面前,抬起手,用那卷干净的麻布,用力擦去他脸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和污泥。动作有些生硬,甚至弄疼了他刚结痂的细小伤口。 楚云飞站着没动,低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火光映着她睫毛投下的阴影。他能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和草药味,也能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和不易察觉的颤抖。 “活着回来。”她擦干净最后一点污迹,声音很低,像耳语,又像命令。然后她收回手,抓起连弩,越过他,第一个走进了通往汴河闸口的黑暗水道。 楚云飞摸了摸脸上被她擦过的地方,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丝麻布的粗糙感。他握紧砍刀,大步跟了上去。染坊地窖沉重的木门在他们身后关闭,隔绝了火光和伤员压抑的呻吟。前方的水路漆黑冰冷,直通那吞噬一切的龙潭虎穴。
未未完待续。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