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而后立（2/2）

覆盖在手指上的黑色血痂碎裂开来，露出含的惊人韧性。他缓缓握拳，指关节发出沉闷的响声，一股远超从前的力量感充盈其中。

他支撑着身体，试图坐起。这个简单的动作，却引得全身骨骼一阵爆响，新生的肌肉纤维被拉伸，带来撕裂般的痛楚，但他终究还是摇摇晃晃地坐了起来。

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触目惊心。全身大部分皮肤都被一层薄薄的黑色硬痂覆盖，如同穿了一件贴身的诡异甲胄。透过一些痂壳脱落的缝隙，可以看到在皮下流动，如同某种活着的图腾。

他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脸颊。触感冰冷而坚硬，仿佛在触摸一块打磨过的寒铁。唯有那双眼睛，在抬起时，映照出洞口透进的微光。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曾经的绝望、恐惧、少年的稚嫩，都已消失不见。瞳孔深处，是一片化不开的墨色，冰冷、深邃，仿佛两口通往深渊的古井。唯有在最深处，一点极细微的寒芒偶尔闪烁，那是历经生死、被仇恨和痛苦淬炼后，仅存的理智与执念。

他不再是那个厉家村里任人欺凌的“天弃者”，也不再是只会亡命奔逃的落魄少年。

他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的复仇者，是强行融合了灾厄命格的……异数。

厉九川缓缓站起身，身体还有些僵硬，每一步踏出，都感觉地面微微一震。他走到山洞入口，拨开垂落的藤蔓。

外面，幽谷依旧，天光晦暗。但在他眼中，这个世界已然不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游离的微弱能量，能听到极远处溪流的潺潺声，甚至能嗅到泥土深处虫蚁活动的气息。

灾厄命格，不仅重塑了他的身体，也极大地强化了他的五感。

他抬起手，心念微动。一缕细弱的黑气如同拥有生命的毒蛇，从他指尖悄然钻出，缠绕盘旋。周围的几株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发黑，最终化为飞灰。

力量……这就是毁灭的力量。

厉九川看着那缕黑气，眼神冰冷，无喜无悲。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体内的平衡依旧脆弱，魔念只是暂时蛰伏。前路漫漫，强敌环伺。

但至少，他活下来了。

并且，拥有了向那个冰冷无情的世界，挥拳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