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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君雅神色淡淡,扯了扯唇角,暗想她往昔真是小瞧了馨淑容,平日里看起来极为乖巧的女子何不是揣了一肚子阴谋诡计,在前世里对她落井下石。
春分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脸淡然的萧君雅,却见她侧眸看向她,问:“今儿的容修仪可又来了”
闻言,春分面上泛起一抹嘲讽,“来了,娘娘当时在休息,奴婢就先让容修仪回去了。”
“皇上明明下令不让后宫妃嫔来扰娘娘休养,也不知这容修仪三天两头儿的往这跑存的什么心思。”春分越说越愤懑,“娘娘往日里待她不薄,她却能做出这档子事来,现在又来虚情假意的关心娘娘,说尽什么姐妹情分,她一介低贱丫鬟,也妄想同娘娘姐妹相称,真是痴心妄想”
萧君雅只是淡淡笑着,看着春分忿然的样子,勾唇一笑,“毕竟是从我宫里出去的人,能得皇上垂怜封二品修仪,我脸上也长光不是”
“娘娘”春分秀眉一拧,愤愤然的就道:“今儿的是容笑,指不定下一个就是青竹是雨桐”
萧君雅面上浅笑一凝,春分察觉自己方才逾矩,忙低了头,心里懊恼不已。
“下次她再来,就让她进来吧。”萧君雅睨了春分一眼。
春分福身应“是”,又听她说:“太后和皇上怜惜本宫,不让后妃来扰,可本宫总不能次次以休养拒了不是这次是馨淑容执意要跪,本宫在殿内休息,又不知晓,皇上心里有数,你也勿要太介怀。待会你替本宫走一趟玉阳宫,赏赐下去,安抚安抚她。”
“奴婢领命。”春分俯身应道。
“下去吧,本宫有点乏了。”萧君雅眸子朝春分扫去,感觉殿里丝丝凉气,竟还有些冷,拉着丝被便躺下了。
春分暗自叹一口气,见萧君雅阖上了眼眸,转身步伐轻盈的出了寝殿。
待春分一走,萧君雅一双眸子缓缓睁开,眼睛盯着凤床帐顶,是双凤翱翔的模样,金色纹路金芒熠熠。她轻抿的唇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悄无声息的笑了笑。
前世里她就是信了这姐妹情分,太贤惠,太大度,太专情,她不争不闹,努力做好皇后的位子,为了让他安心朝政之事,不为后宫分心,再大的苦她也往肚里吞,一退再退,退无可退。结果落了个被一干子奸妃于冷宫活活逼死的下场,连着萧氏一族也不得善终。
她错爱了苏珩一世,见识他到了他的冷血无情,猜忌多疑。身在后位又如何,那个男人给了她至高的地位,却是最后纵容他的一干妃子活活逼死她
想到自己两世失掉的孩子,萧君雅眼里冷光一闪而过,旋即又恢复了那般风轻云淡的模样,唇角荡着一抹怡人的淡笑。
唯今,她要把身子养好,再好好与她的“好姐妹”们续姐妹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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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明态度
“妹妹也别拘礼。”萧君雅盈盈笑着,“看座。”
容修仪长相不是这宫中极美的,胜就胜在她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她眸含笑意,娇靥如花,自动忽略了这殿里的药味,谢了恩后坐于下首。萧君雅倚在软垫上,朝着容修仪笑道:“往日你来,本宫都歇着,今儿的委实是来得巧,否则又让妹妹白跑一趟,本宫心里也过意不去。”
“娘娘折煞奴婢了,是奴婢三番几次的叨扰,娘娘不恼奴婢烦厌,便是对奴婢的恩泽了。”容修仪福身行了一个大礼,头往下低着,看不清面上表情。
萧君雅眉心一拧,说:“都说了别拘礼了,春分还不扶容修仪起来。”
春分看一眼萧君雅,不情不愿的福了福身,走过去将容修仪扶起来。
容修仪礼仪周全,让人挑不出一点错来,春分心里翻了个白眼,接过青竹端来的碧螺春垂头递给了容修仪。
春分默默和青竹退到了一旁,两人相顾一对视,眼里不约而同的都流露出了一种不易察觉的鄙夷。一个在凤栖宫打理花草的低等宫婢也敢在娘娘面前卖乖。
容修仪轻轻吹了吹浮着的青色茶叶,轻抿了一口,续而温和笑道:“这碧螺春臣妾是极爱喝的,月前皇上得了这茶,赏了一些给臣妾,臣妾是一口都没舍得喝。”
萧君雅唇角噙着一抹温婉的笑意,道:“皇上向来怜惜你,自然有什么好东西都能想着你。”容笑,你不过是个地方上七品小官的庶女,进宫后来这凤栖宫当差,还是下等宫婢,爬了龙床封了二品修仪,身份如此低下,还装着自己博学多才么这碧螺春,怕是你在家都不曾品过的吧,如今装又能装多像,无非是自己成了笑话却还兀自不知。
“娘娘说笑了,臣妾能得皇上怜惜都是托了娘娘的福。”她一顿,粉桃色的唇瓣微微一扬,娇笑道:“皇上最怜惜当还是娘娘,为了让娘娘安心养身子,都不让我等姐妹来探望娘娘了。”她又轻轻一叹,目光有片刻的惋惜,“娘娘可要快些把身子养好,孩子嘛,总会再有的。”
萧君雅淡淡一笑,不动声色的说道:“难为你们还有这份心。本宫这一调养少不得一个月,有空的话就来多陪本宫说说话。”
“自然的,只要娘娘不嫌弃臣妾话多就好。”容修仪掩唇轻笑,一双杏眸水润明亮。
容修仪嫩白的手中转着青瓷茶杯,指腹摩挲着杯沿,她半垂着脸,长睫挡住了眼睛,“要臣妾说,娘娘这次同馨淑容落水,总觉的有哪里蹊跷。娘娘也应当知道,馨淑容是婉贵妃的人,而婉贵妃”她声音渐渐小下去,“皇上昨夜里可是去了婉贵妃那,娘娘要养身子,这打理六宫的事宜自然就交到了贵妃那里。”
抬头见皇后面上平静无波,连唇角的笑意都不曾变过,心下不由的一怔,瞧着她与世无争的惬意,容修仪心里主意一定,口中的话再也没有顾忌的说了出来,“娘娘,容笑是从娘娘宫里出去的,自然不愿看见那一个又一个的人踩在娘娘头上,今儿的馨淑容能害娘娘小产,明儿的她指不定又有什么算计奴婢确确实实是有野心的一个人,但再如何都没忘记娘娘对奴婢的好。”
反正她是豁出去了
“妹妹这话是何意”良久后,萧君雅轻声问了出来。春分和青竹纷纷将头垂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压抑的连心跳声都清晰可闻。
天热的厉害,她这一路虽是闲散走来,也是出了一头的汗,燥热的很,进殿后凉爽是有,但对着皇后,她是没有一分的松懈,现在将话全盘托出,直直的跪在床边,连周遭的空气都浮动着一股子让人难耐的热气,压抑异常。
外头夏蝉有一声没一声的扯着单调的声音,容修仪一颗心也跟着七上八下。
“妹妹这话以后休要再说了。”萧君雅敛了笑意,目光沉沉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容修仪。
容修仪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手心里密密麻麻沁出了冷汗,后背薄纱都快被冷汗沁透,闻皇后此言,面露惊愕的抬首看她,到底是在这后宫里摸打滚爬了一阵,很快的便敛了神色,叩首道:“臣妾谢皇后教诲。”话落,缓缓起身,菲薄的衣料摩擦发出窸窣之声,鬓上流苏轻摇。
宫里的规矩,对上位者不能直视,她已失礼。
“娘娘,太后身边的明慧姑姑来了。”王福安低着脑袋,恭敬的说道。
萧君雅暼一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