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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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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怀疑而认定,认定而不招认,就严刑拷打。铁嘴钢牙就是不承认的,有的就打死了,有的就处死了。受刑不过认了的,“民生团”不可能就你孤零零一个人,你就说吧,上级、同级、部下都是谁,就说,就抓。就像葡萄似的,摸到一粒,差不多就能揪出一串。

1933年10月25日,中共东满党团特委工作报告中说:

对于民生团抓住即拷问、打杀。拷问时乱咬旁人,也是杀的,死者不尽是民生团,有的是最好的同志结果群众大恐怖,谁也不知道明天死活。党团游击队越发厉害,一举一动皆加万分谨慎,杀者不知几百人。也许我今天执刑或审问别人,明天我也许被另外一个人执刑杀我

比较典型的是金圣道,被抓捕的“民生团”乱咬一气,他被“供出是民生团大领袖”。这还了得东满特委未轻易动他,而是暗中监视,先把这个“民生团头子”稳住。抓捕起来后,“他是一万个不承认错误,但是不能相信”,被处死。

接替金圣道任特委组织部长的李相默,到珲春县巡视工作,把包括县区主要领导干部在内的六十多人,一律打成“民生团”,后来他自己也被打成“民生团”。

有些人积极捕杀“民生团”的动因之一,就是为了表明自己不是“民生团”。

创造红军、苏维埃失败,有人提出不同意见,或是发点儿牢骚,就是“民生团”。这是最初的情形,后来就五花八门、无奇不有了。炊事员把饭做夹生了,或是饭里有沙子,就成了“民生团”;有的队员病了,不能行军打仗,是“民生团”;有人叹口气,说不知道俺家什么样了,是“民生团”;几个人唠会儿嗑,是“民生团”;给领导提意见的,是“民生团”;吵架的,偷东西的,犯了男女关系错误的,也是“民生团”;至于平时枪走火,偷袭敌人时弄出响动了,那就是给敌人通风报信了,当然更是“民生团”了。

马鞍山后方基地还关押了几十名儿童团员,都是十多岁的孩子,都是“民生团”,像大人一样被审讯、拷打。

和龙县委一个外号叫“高跳”的干部,被敌人捉去。同时被砍头的有三十多人,砍到他那儿时,可能是刀钝了,刽子手也累了,反正没砍死,黑灯瞎火,敌人验尸时也没看清楚。不知昏死多长时间醒过来,爬了30多公里山路,回到渔郎村根据地,又被拖到刑场。说他是“民生团”,脑袋没砍掉,是敌人使的苦肉计,以便更能取信于革命,在革命队伍中隐藏得更深。

1935年6月17日,中共东满党团特委关于反民生团的报告中,说“我们一直到现在没发现民生团的文件”。

只有口供,没有文件,是因为没有“民生团”。如果说这反倒使人越发感到“民生团”的神秘、可怖,越发坚定肃反的决心,越发要挖寻“民生团”证据确凿的政治纲领和组织系统,那么,“我们看有许多民生团跑到日帝去被杀了,或不敢投降去,原因在什么地方”

不断有“民生团”跑到其他的根据地和游击队去。东满的跑去吉东找周保中,汤原的跑去哈东找赵尚志,经过审查,都被保护、收留下来。

自即日起,凡参加民生团的经发现之后,无论自服不自服“自服”即自我坦白、交代、认罪笔者一律开除。”“如果不彻底自服,然而还要继续其工作,经过群众路线以后,执行枪决首领不在其内。”“经过第一次释放以后仍然继续他的作用时,立刻逮捕放在监狱,仍然希望彻底自服,不自服枪决。”“在第二次释放以后,仍然要干,无条件枪决。”“民生团发现以后,在区委以下的叫他自服,区委以上无条件枪决此条例系在地方上如此,在军队除去按上述条件外,其余有犯军法最明显的,经各方面调查以后不管次数和领袖,一律枪决。

以上摘自1934年12月4日团省委特派员钟关于东满反日斗争情况的报告,下面是1935年2月10日中共满洲省委吉东巡视员吴致东满特委的信中的一段话:

某同志估计游击区内十分之六、七是民生团,这是过分的估计。假若游击区内绝大多数群众是民生团,那么这些游击区域老早就被日本消灭了。我认为,在游击区群众中和人民革命军中有少数民生团分子,但是基本群众是站在反日战线方面的。

东满是“民生团”的发源地和重灾区,省委自然非常重视,不断派人巡视,反“民生团”斗争也就不断加码。直到省委派往吉东的巡视员吴平给东满特委写了这封信,并在金日成等人的坚决反对、抵制下,东满的反“民生团”斗争才有所收敛,并逐渐平息下来。

但是,没有人认为反“民生团”斗争搞错了,而只是说“扩大化”了。

就在东北共产党人大抓“民生团”的同时,关内一些苏区也在“肃反”。红4方面军25军82师师长江求顺,被打成“改组派”。此人军政双全,威望极高,全师官兵跪下一片,求情,哭啊。那也不行,非杀不可。大刀举起来了,这个参军前的大别山长工,高呼“革命万岁”、“共产党万岁”。

给领导提点儿意见,发句牢骚,说句怪话,丢个枪零件,都可能成为“反革命”。几个人在一起吃顿饭,就成了“吃喝委员会”,就是“反革命”。还有“排队肃反”。官兵排成队伍,佩戴绿色领章的特派员除特派员外都是红色的在队列间走动,察言观色,逐个端详。谁哆嗦一下,或是眼色被视可疑,十有八九那就是了。还有什么“改组派”、“第三党”、“ab团”,大都穷苦人出身,哪懂这些名词、花样呀知识分子就更惨了,据说整个红4方面军戴眼镜的,就剩了个12师政委1955年被授予上将军衔的傅钟。

1936年1月20日,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二军、反日联合军第五军党委特别会议记录第二份中说:

若无十一月扩大会议以后的极坚决的展开了反民生团的斗争,那么我们可以估计到日本帝国主义极阴险的“恶毒素”,经过民生团的反革命作用,终于把东满党和人民革命军侵蚀崩溃,像ab团一样,企图断送中国红四军团那样相同的危险性。

东北被捕杀的“民生团”为2000人左右,其中大多数是在东满捕杀的,有人认为应不少于1500人。

1933年末统计,东北共有党员2500人。1945年日本投降时,东北抗联教导旅的官兵不到1000人。这不到1000人并非都是党员,被捕杀的“民生团”也不都是党员军队、地方的党员、团员及群众各为多少人,无从查考。但是,比之这两个数字,2000人左右是个什么数字,在东北抗战中是种什么样的力量,会发挥什么样的作用,就是再不识数的人也心中有数的。

1933年11月24日,何成湘关于最近满洲工作的报告中说:

干部的恐慌是满洲党组织上一个严重的现象,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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