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混沌清道夫（1/2）
那一步踏出，并非穿越空间，也非跳跃维度，而是一种……存在形式的根本性跃迁。
白江感觉自身的一切——混沌源核、青莲、意识、乃至与“太初源核”的连接——都在一瞬间被剥离了所有属于“内部”的属性和定义。没有光，没有暗，没有时间流逝感，没有空间方位，甚至连“存在”与“虚无”这对最基本的概念，在此地都失去了意义。
这里，是“外面”。是连“太初源核”所支撑的无限多元宇宙体系，都只是其中一隅的……绝对之外。
他无法“看”，无法“听”，只能凭借那株混沌青莲最核心灵光传来的、如同指南针般的微弱牵引，以及自身混沌本源对“可能性”的绝对敏感，来感知和“移动”。
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渺小感。仿佛一粒尘埃，飘荡在无垠的、没有任何参照物的绝对虚空之中。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在“前进”，因为这里没有“方向”。
不知“漂泊”了多久，或许是一瞬，或许是永恒。
终于，青莲的灵光传递来了第一丝异样的波动。那并非另一个宇宙体系的气息，而是某种……更加原始、更加混乱、更加充满……“未定义”状态的“区域”。
他循着牵引“靠近”。渐渐地，他“感知”到了那片区域的景象——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沸腾的、由无数种无法理解的色彩和形态构成的“混沌海”！这里的“混沌”，与他所执掌的、蕴含着内在秩序与演化逻辑的混沌截然不同，这是一种纯粹的、狂乱的、没有任何规律和趋势可言的……绝对混乱！
法则的碎片如同海洋中的泡沫般生灭，概念刚刚诞生便相互冲突、湮灭，时间与空间以无法理解的方式扭曲、打结、甚至相互吞噬。这里没有生命，没有文明，只有永恒不休的、无意义的喧嚣与崩坏。
“原初混沌……”一个明悟自然而然地浮现在白江意识中。这里，或许是所有“秩序”与“体系”（包括太初源核）诞生之前的，那片绝对的、未被任何意志或规则定义的原始汤！
就在他试图更深入感知这片“原初混沌海”时，异变陡生！
一道无法形容其形态的“阴影”，如同潜伏在深海中的巨兽，猛地从那沸腾的混沌海中扑出！它没有固定的形状，时而如扭曲的几何体，时而如流淌的黑暗，其核心散发出的，是一种纯粹的、对任何“定义”和“秩序”的……憎恶与吞噬欲！
它并非生灵，更像是这片原初混沌海自身孕育出的、代表着“绝对混乱”意志的……清道夫！任何试图在此地建立“意义”、带来“秩序”的外来者，都会遭到它最本能的攻击！
那“阴影”瞬间扑至，一股让白江那圆满混沌源核都感到战栗的、旨在将他的一切存在痕迹都彻底“打散”、重归这片无序之海的恐怖力量，已然降临！
白江瞳孔收缩（如果在此地还有瞳孔这个概念的话），他立刻意识到，这绝非以往任何层次的战斗！这是两种根本性存在状态的冲突！是他的“定义过的混沌”（蕴含着可能性与演化）与这片“原初的绝对混沌”（纯粹的混乱）之间的对抗！
他无法在此地展开道域，因为此地本身就在排斥任何稳定的“域”。他也不能动用太多与“太初源核”相连的规则权柄，那只会像黑暗中的灯塔，引来更多、更可怕的“清道夫”！
电光石火间，白江做出了决断！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姿态，甚至主动收敛了自身混沌源核中那些代表着“秩序”、“生命”、“时光”等已被定义的法则光辉，只保留了那最核心的、代表着无限“可能性”的源初之光，以及那株同样回归了某种原始状态的青莲！
他将自身的存在，无限地向这片“原初混沌海”的本质……靠拢！
他不是要对抗这片混乱，而是……要融入它，理解它，甚至……成为它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极其疯狂的举动！一旦他的“自我”意识在这绝对的混乱中被冲刷、稀释，他将彻底迷失，成为这片混沌海中又一个无意识的泡沫！
那“阴影”的攻击已然临体，那毁灭定义的力量开始疯狂冲刷他的存在边界。白江感觉自己的意识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无数混乱、矛盾、无意义的碎片信息，如同亿万把锉刀，磨损着他的认知。
但他坚守着那一点源初的“可能性”灵光！他以这灵光为锚点，不再抗拒那混乱的冲刷，而是引导着自身意识，去“体验”这纯粹的混乱，去感受那无数法则碎片生灭背后，那最原始的、未被定义的……“力”与“动”！
他不再去“理解”，而是去“成为”——成为那随机生灭的法则碎片，成为那扭曲打结的时空节点，成为那相互冲突的概念本身！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彻底沉沦于这片无序之海的刹那——
他体内那株混沌青莲，仿佛被这极致的混乱环境所刺激，莲台中心那点灵光，猛然间不再是温和的指引，而是爆发出了一种……与这片原初混沌海同源，却又隐隐带着一丝超脱其上的……吞噬与转化之力！
青莲的根须，无形地探出，不再是扎根于秩序或能量，而是直接扎入了这片“原初混沌”本身！它开始疯狂地汲取着周围那狂乱的、无意义的混沌能量，并非将其转化为已知的法则，而是……以其为养料，滋养着自身那一点源初灵光，并反哺给白江那濒临消散的意识！
一种前所未有的变化，在白江的“存在”中发生！
他的混沌源核，在这原初混沌的洗礼与青莲的疯狂汲取下，开始了又一次的……蜕变！这一次，不再是融合已知的法则，而是……向着一种能够容纳、甚至驾驭这种“绝对混乱”的、更加本源的层次进化！
那代表着“可能性”的源初之光，不再仅仅是蕴含秩序演化的可能，而是开始包容……连“秩序”本身都只是其一种特殊状态的、更加广阔的、“有序”与“无序”并存且相互转化的……终极可能性！
他的意识，在青莲的守护与滋养下，非但没有被混乱同化，反而在这极致的混乱中，找到了一种奇异的“清醒”。他仿佛站在了一个比“原初混沌”更高的视角，冷静地观察着这片无序之海的运作，并开始尝试……以自身那进化后的混沌本源，去“引导”这片混乱，而非被其吞噬！
那扑来的“阴影”，似乎察觉到了猎物的诡异变化，它的攻击出现了一丝迟疑。
白江抓住了这瞬息的机会！
他没有反击，而是将自身那进化后的、包容了“绝对混乱”的混沌意蕴，如同涟漪般，向着那“阴影”扩散而去。这意蕴中，不再带有任何“秩序”的痕迹，只有纯粹的、与这片混沌海同源的“混乱”，但这混乱之中，却蕴含着一丝微弱的、源自青莲灵光的……“指向性”！
那“阴影”接触到这意蕴，其纯粹的混乱本质，竟然与白江散发出的混沌意蕴，产生了某种……共鸣？它那攻击性的“憎恶”开始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与……好奇？它那不断变幻的形态，渐渐稳定下来，化作一团不断翻滚的、暗色的混沌能量团，围绕着白江缓缓旋转，不再充满敌意。
白江，竟然以这种方式，“安抚”了这片原初混沌海的清道夫！
他立于这片沸腾的无序之海中，周身散发着与环境和诸却又隐隐超然的混沌气息，手中的青莲愈发显得古朴神秘。他“看”向这片无垠的混沌海，心中已然明了。
这里，并非终点，而是一个……更加广阔的“素材库”与“试验场”。是所有已知宇宙体系的背景板，也是孕育未知与奇迹的温床。
他的探索，在这里，才真正触及了那连“太初源核”都未曾定义的……万物最底层的奥秘。
而手中的青莲，其真正的来历与使命，似乎也在这原初混沌海中，揭开了更深一层的神秘面纱。
新的征程，在这绝对的“外面”，才刚刚开始。等待他的，将是更多无法想象的奇异存在、颠覆认知的宇宙雏形、以及那隐藏在无尽混乱背后的……关于“存在”本身的终极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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