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诏令既下（2/2）

来到乌衣巷谢府，通报后径直被引入书房。谢安依旧是那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从容模样，见到陆昶，只是微微一笑：“诏书接到了？东海虽僻远，然‘使持节、都督诸军事’之权，足见朝廷期许之深。望善用之。”

陆昶深深一揖，言辞恳切：“安石公栽培之恩，昶铭感五内。定当竭尽驽钝，以报朝廷，亦不负公之信重。”他顿了顿，语气转为些许迟疑与郑重，“只是…诏书中，以谢玄公子为参军…”

“哦，幼度啊。”谢安仿佛才想起此事，语气平淡自然，“是他自己听闻你要出镇东海，百般恳请，欲随你前去历练一番。少年人志在疆场，其心可嘉。我见他于兵事确有见解，放在你麾下磨砺，或能成器，便准了。怎么，你觉得他不堪此任？”

“非也！”陆昶立刻道，“谢参军年少英才，昶素知其能，得他相助，实乃求之不得之幸事！只是…东海凶险，远非京畿可比。昶是担心…”

“担心他成为你的拖累？或是担心他若有损伤，你无法向我、向谢家交代？”谢安直接点破了他的顾虑。

陆昶默然，算是承认。

谢安起身，负手望向窗外庭中萧疏的竹影，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玉不琢，不成器。谢家的子弟，终需经历风霜。既是他自己的选择，便让他去。你只需视其为寻常部下，量才任用，严格约束即可。至于安危祸福，自有天数，你无需过分萦怀。我相信你的能力，足以应对东海局面，亦能护他周全。”

谢安的话，既给予了陆昶充分的信任和放手去干的授权，也巧妙地减轻了他的心理负担——不必因谢玄的身份而束手束脚。

正交谈间，书房门被猛地推开，谢玄一身利落骑射服，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洋溢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光彩，见到陆昶，立刻朗声笑道：“陆兄！你可算来了！这下好了，咱们可以一同去东海大干一场了！”

看着谢玄那纯粹而热烈的笑容，毫无对未知危险的畏惧，只有对未来的无限憧憬和与好友并肩而战的喜悦，陆昶心中最后那点顾虑也被这股蓬勃的朝气所冲散。他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拱手郑重道：“谢兄，日后军务繁杂，凶险难测，你我便需同舟共济，祸福与共了！”

“哈哈！正该如此！陆兄放心，玄必竭尽所能，为你分忧！”谢玄用力抱拳，眼神坚定，毫无矫饰。

**东海太守，奋威将军，使持节，都督诸军事。** 这一连串的头衔意味着巨大的责任与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