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病房里的吻（2/2）

沈砚辞抬起右手，指腹怜惜地拭去他眼角的泪，动作轻柔地划过鬓角的腊梅花瓣：\"不会的。\"他微微倾身，额头轻轻抵住顾云深的，呼吸交错间，消毒水味与冷梅香奇异地交融。

\"我答应过你的事，都记着呢。\"他的声音低沉郑重，\"要陪你在问渠斋种新梅，要带小雨去黄山看云海，要把问渠斋的故事讲给下一代......我沈砚辞，绝不食言。\"

话音落下，他温热的唇轻轻覆上顾云深的。这是一个极轻柔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与珍视，仿佛在触碰世间最脆弱的冷金笺残片。顾云深身体微僵，长睫轻颤，随即顺从地闭上眼，抬手轻轻按在沈砚辞未受伤的右臂上。掌心下，他沉稳的心跳一声声传来，如安定的鼓点。

窗外阳光悄悄挪移，金色的光束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将那页冷金笺的轮廓拓印在洁白被单上，宛如一幅无声的剪影。

良久，沈砚辞才恋恋不舍地松开，额头仍抵着他的。他凝视着顾云深染霞的脸颊，声音含笑而认真：\"等我好了，能下地了，\"他执起顾云深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咱们就在问渠斋最大的腊梅树下，补一个正式的告白。\"

他的掌心灼热：\"这里装着的，云深，不只是守护老物件、传承手艺的决心，\"每个字都清晰有力，\"还有想和你，顾云深，安安稳稳过一辈子的心意。\"

顾云深脸颊绯红，深深埋进他温暖的颈窝，呼吸间尽是他身上特有的竹香——那是常年与古籍相伴沉淀的气息，也是最能让他安心的味道。

\"......我也是。\"他在沈砚辞颈窝闷闷回应，声音轻如叹息，重如承诺。同时摸索着，将一直紧握的染血冷金笺塞进对方掌心：\"这页纸，你收好。以后和爷爷的修复笔记放在一处，就当我们的'守护凭证'。\"

这时，病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条缝。小雨的小脑袋探进来，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张望。见到床上亲密相偎的两人，她立刻露出狡黠的笑容，迅速缩回头去。门外传来她刻意压低却清脆的喊声：\"周爷爷！快回来！顾老师和沈叔叔在说'悄悄话'呢！\"

顾云深像受惊的小鹿，慌忙从沈砚辞颈窝抬头，脸颊红得胜过早春最艳的腊梅。沈砚辞看着他窘迫的模样，低低笑出声，亲昵地揉了揉他的发顶：\"看来，我们这点事，要被小雨当成新的'守护传说'，在问渠斋代代相传了。\"

阳光依旧执着地透过百叶窗，温柔地将两人交握的手与那页见证心意的冷金笺，映成温暖隽永的剪影。顾云深感受着手心的温度，看着这画面，心中一片澄明。

原来\"烬中炽焰\"从不只是危难中挺身而出的孤勇。它更是岁月里无声滋长的深情——在危机时刻化作护身的铠甲，在安宁时光里变成温柔的一吻。往后的平凡日子里，它将静静流淌，伴着腊梅冷香与金笺清雅，成为生命中最恒久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