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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浴缸壁沿,缓缓下沉身体的同时闭上眼睛。
也许一觉醒来,宋其衍就已经拎着行李箱站在她的面前了
再次睁开眼,已经是在深夜,她躺在了大床上,房间里却有些吵嚷。
靳子琦眨了眨眼,转头,就看到一屋子的人,有的坐着有的站着还有的在打电话。
她只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又闭上了眼睛。
她感觉自己似乎置身于一个冗长的梦境里,情景千变万化,却惟独没那道熟悉的身影。
“医生,现在情况怎么样我女儿应该没事吧”
“少夫人只是一时承受不住过大的打击才会突然晕过去,输一些葡萄糖就没事了。”
耳边,嗡嗡地响着各色人的声音,还有皮鞋踩地来回的走动声。
靳子琦迷迷糊糊地,不知道过了多久,是不是有再次睡过去,她睁开了眼睛。
朦胧迷离的视野逐渐清晰。
靳子琦看到了苏凝雪眼睛红肿地坐在床边,靳昭东在房间里来回走,掩饰不住神情之间的焦急和担忧,而乔楠站在苏凝雪背后,脸上生出了青灰的胡渣。
似乎一夜之间,所有人都瞬间憔悴苍老了好几岁。
甚至连萧潇也来了,正一脸急色地在跟医生说着什么话。
靳子琦望向天花板,白茫茫之中点缀着几朵粉色碎花,却看得她有些头晕目眩。
“子琦,你醒了感觉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苏凝雪抹去眼角的泪,拿了一个软枕垫到靳子琦的背后,扶着她半坐起。
“饿不饿给你炖了燕窝粥,还温着,马上去给你拿上来。”
靳子琦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不饿,你们怎么都在我的卧室里”
“你这孩子,说洗澡,要不是你妈不放心进去看了看,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
苏凝秋还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当她跟苏凝雪进浴室的时候,就看到浸泡在水里的靳子琦,看上去毫无生机,被捞出来时也脸色惨白,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大气进去只有小气出来。
靳子琦笑了笑:“可能太累了,我才会不小心睡着了。”
说着,她就掀开被子要下床。
“我去看看小宝,小家伙可能肚子要饿了”
苏凝雪却把她按在床上:“小宝很乖,喝了奶粉后睡着了,子琦”
“姐你这样子要说到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说出来”
苏凝秋直接坐在靳子琦对面,定定地看着面容憔悴的靳子琦:“子琦,有些话虽然说出来很残忍,但我们却不得不面对现实,除了其衍你还有孩子要照顾,难道你想让他们在没了爸爸后连妈妈也不要他们了么”
“小姨,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苏凝秋扣着她的削肩:“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两夜,难道真的只是瞌睡了吗”
靳子琦闭了闭眼,太阳穴胀痛得难受,声音也干干的,“你们想说什么”
房门适时地被敲响。
邹向一脸风尘仆仆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穿着黑色西装。
“夫人,这些是boss的遗物,有部分已经受损所以没法带回来”
“什么叫遗物”靳子琦的声音淡淡地,却让邹向的心跳一滞。
邹向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眼睛也红肿着,不敢抬头看靳子琦。
“大前天下午,boss只身前往柏林的市政府跟他们商洽开发项目的事,却在半途遇到了一辆出事故的瓦斯车,瓦斯车爆炸得太突然,boss就坐在离它很近的一辆轿车里等boss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面目全非,医生判断为当场死亡。”
靳子琦望着邹向,静静地坐在那里,整个人却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找不到一个着陆点,只能任由灵魂漫无目的地飘荡。
“少夫人,还请节哀顺变。”
邹向红着眼圈说完,放下盒子,然后又从西装袋里拿出一个暗红色的小锦袋。
“这是boss在柏林看上特意买来送给两位小少爷的。”
锦袋打开,是两只用翡翠雕刻的小动物,一只小老鼠和一条金镶玉的小蛇。
靳子琦收拢拳头,将两只冰凉的翡翠小动物包裹在手心。
邹向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她只是出神地瞅着自己紧握的手。
“小琦”
“妈,我想休息了,你们先出去吧。”
苏凝雪不放心地看着靳子琦,却还是被乔楠和苏凝秋劝走了。
偌大的卧室,靳子琦坐在宽大的床上,将翡翠贴在胸口,默默垂下头去。
殡仪馆,一片肃穆,靳子琦穿着黑色的裙子,编成辫子的头发垂在胸前,头上是一朵白花,来悼念的人一拨接着一拨,无一不先替靳子琦惋惜。
因为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这位靳小姐跟宋家少爷结婚还不到一年,据说还刚生了个儿子,这不,宋少一去,就只剩下孤儿寡母支撑着偌大的公司了
面对那些同情怜悯的目光,靳子琦并没有多大的感触,神色淡淡地烧着纸钱。
邹向低着头,眼睛红红的,从宋其衍那天出事到现在,他就没怎么吃过东西,没怎么合过眼,一直忙里忙外,夜深人静的时候没少落泪。
如果那天他跟着去了,或许还能替boss挡一下,boss可能不会死了。
“你傻啊,你跟去了只是给火葬场多了一笔生意,瓦斯爆炸,你真当你自己是奥特曼了”萧潇擦了擦眼泪,横了一脸自责的邹向一眼。
苏凝雪走到靳子琦身边:“出去走走吧,一直呆在里面会受不住的。”
从得知宋其衍出事到现在,靳子琦没有落一滴泪,也没有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即便此刻,她跪坐在这里烧纸元宝,神色静雅,身姿挺直,优雅高贵,让人一点也无法在她身上找到守寡的哀怨和无措之色。
靳子琦站起来,望向堂上那张黑白照片,宋其衍微微上翘着唇角,漂亮的眼睛黑幽又深邃,看着他的时候,好像都可以看到他眼里去,仿佛里面氤氲着许多要说的话语。
“小琦,节哀。”一道熟悉的声线飘入她耳畔,靳子琦抬起头,是尹沥。
最近半年,因为尹沥大哥发生车祸昏迷,尹沥不得不回到尹氏协助父亲管理企业,月初还被尹国平派到非洲的分公司去磨砺。
尹沥穿着黑衣黑裤,里面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