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灵渠险滩破阻碍 北海雄关入掌中（1/2）

诗曰：

灵渠九曲多艰险，北海千里控沧溟。

乘风破浪平诸寇，扬帆守土拒外夷。

话说韩伟斩了赵怀能，安抚南宁百姓已毕，便依西门庆北伐方略，令副将杨虎龙率五千兵马留守南宁，整顿吏治、开仓放粮、修复河堤，自领一万五千北伐大军，会同壮族土司韦良的三千部族兵、瑶族土司盘天雄的两千部族兵，共计两万大军，沿邕江东下，直奔灵渠而来。此行意在打通岭南水路，夺取北海港，既断秦桧与海外奸商的勾结之路，又可为北伐军开辟海路补给通道，实乃战略要地。

这灵渠果然名不虚传，乃是秦始皇时开凿的千古水利奇观，全长三十七里，贯通湘江、漓江，北连中原，南接岭南，素有“湘桂走廊之喉”之称。经晚唐李渤、鱼孟威两次修浚，通航功能早已完善，“虽百斛大舸、一夫可涉”，只是河道九曲回环，浅滩密布，更有三十六陡门层层相阻——这陡门便是世间最早的船闸，船舶上行时需闭闸蓄水，下行时需开闸泄洪，稍不小心便会触礁搁浅。韩伟率军行至兴安县城外，只见灵渠两岸草木葱茏，铧嘴分水如利剑劈江，大小天平石坝横亘水中，将湘江水三七分流，三成入南渠汇漓江，七成归北渠入湘江，当真鬼斧神工 。

正观望间，前锋斥候来报：“将军，前方十里处的黄牛陡，河道已被赵怀能的残余部下堵塞！他们沉船为障，又在两岸山崖设了伏兵，旗号上写着‘靖南副将李’，想来是赵怀能的副将李三刀在此据守！”

韩伟闻言，令大军在灵渠南岸安营，自带韦良、盘天雄、杨虎龙、阿吉、阿蛮等将，轻骑前往探查。行至黄牛陡，果见河道之中横七竖八沉了十余艘货船，船身钉满铁蒺藜，水面仅留窄窄一道缝隙，仅容小舢板通过。两岸山崖陡峭如壁，林木茂密，隐约可见刀枪反光，显然埋伏了不少人马。

韦良性子最急，见状怒道：“李三刀这厮，不过是赵怀能的一条走狗，也敢在此作祟！俺带五百部族兵，攀崖上去杀他个精光！”说罢便要召集人手。韩伟连忙按住：“韦土司休怒，此乃险地，敌军居高临下，硬攻必遭重创。李三刀既然敢在此设伏，定然早有准备，咱们需用计破之。”

盘天雄捻着胡须道：“韩将军所言极是。这黄牛陡的陡门乃是关键，敌军想必是拆了陡门的闸板，让水流湍急，船只难行。俺们瑶族子弟最善攀岩，不如让俺带一队人，连夜从山崖后侧绕上去，夺下陡门，再放下闸板蓄水，减缓水流，届时大军便可乘竹排冲杀过去。”

杨虎龙补充道：“将军，末将愿率两千步兵，在南岸佯攻，吸引敌军注意力，为盘土司的人马创造机会。再令士兵打造百艘竹排，备好撞木，一旦陡门恢复，便强行清理沉船障碍。”

韩伟点头称善：“好！便依诸位之计。今夜三更，盘土司率两千瑶族部族兵绕后夺陡门；杨虎龙率部于南岸鼓噪佯攻；韦土司率壮族弟兄备好竹排、撞木，阿吉阿蛮待陡门蓄水、敌军大乱之时，便强攻河道障碍！”众人领命而去。

这夜月色晦暗，星斗无光。盘天雄挑选了两千身手矫健的瑶族士兵，每人腰间系着绳索，背上挎着短刀、劲弩，借着夜色掩护，悄悄绕到黄牛陡西侧的山崖下。这山崖坡度近七十度，石壁光滑，唯有几处枯树虬枝可借力。瑶族士兵自幼在山中长大，攀岩如履平地，只见他们将绳索一端系在山顶的大树上，另一端抛下山崖，众人抓着绳索，手脚并用，如猿猱般向上攀爬，悄无声息。

行至半山腰，忽有一名士兵脚下打滑，险些坠崖，幸亏身旁同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腰带。那士兵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是咬牙继续攀爬。约莫一个时辰，众人终于抵达山顶，隐在树林之中。盘天雄打了个手势，士兵们纷纷抽出短刀、搭好劲弩，朝着陡门方向摸去。

陡门旁建有一座小寨，约莫三百名敌军正在值守，篝火旁几名士兵正喝酒闲聊。一名士兵道：“李将军也忒小心，这黄牛陡天险，西门庆的北伐军就算插上翅膀也飞不过来，咱们守在这里，简直是遭罪！”另一名士兵笑道：“你懂个屁！赵知府都被韩伟那厮杀了，李将军这是稳扎稳打，等秦相爷的援军一到，咱们就能建功立业了！”

话音未落，盘天雄大喝一声：“杀！”瑶族士兵如猛虎下山，直冲小寨。敌军猝不及防，吓得魂飞魄散，有的刚要拔刀，便被劲弩射穿胸膛；有的想要逃跑，却被绳索绊倒，当场被砍翻在地。盘天雄手持长刀，一刀劈开寨门，喊道：“降者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剩余敌军见状，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投降。

盘天雄令士兵控制陡门，将备用的闸板装上，转动绞盘关闭陡门。不多时，南渠水位渐渐上涨，原本湍急的水流变得平缓起来。他又令士兵在山顶点燃三堆篝火，这是信号给山下的韩伟。

南岸的杨虎龙见山顶火起，当即下令：“擂鼓！佯攻！”顿时鼓声震天，两万北伐军士兵齐声呐喊，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北岸山崖。山崖上的李三刀正睡得香甜，被鼓声惊醒，连忙披甲出帐，见南岸火光冲天、喊声动地，以为北伐军要强攻，当即下令：“放箭！投石！不许他们靠近河道！”北岸伏兵纷纷起身，朝着南岸射箭、投掷滚石，一时间箭如雨下，滚石轰鸣。

李三刀只顾着应对南岸的佯攻，却不知陡门已被北伐军控制。此时韦良率领三千壮族士兵，推着百艘竹排来到河道边。每艘竹排长三丈、宽一丈，上面载着十名士兵，船头装有巨大的撞木，士兵们手持桨板，蓄势待发。韦良见水位已平，大喝一声：“兄弟们，冲！”竹排如离弦之箭，顺着平缓的水流冲向沉船障碍。

“咚咚咚！”撞木狠狠撞在沉船上，木屑飞溅。壮族士兵们齐心协力，有的划桨，有的用撬棍撬动沉船，有的则用长杆拨开铁蒺藜。山崖上的李三刀见状，才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急得大骂：“狗贼！敢断俺的后路！”连忙分兵一半，令副将率领下山去夺陡门。

可此时已然迟了。韩伟亲自率军从南岸杀来，与李三刀的伏兵展开激战。韩伟手持长枪，枪法如梨花带雨，所到之处，敌军纷纷落马。一名敌军小校舞刀冲来，韩伟侧身避开，长枪顺势一挑，将其挑落马下，随即一枪刺穿胸膛。北伐军士兵士气大振，奋勇杀敌，北岸伏兵渐渐不支。

陡门方向，盘天雄率领瑶族士兵早已严阵以待，见敌军杀来，当即放箭阻击。敌军刚冲到陡门寨前，便被劲弩射倒一片，后续士兵不敢上前，只能原地徘徊。韦良趁机令士兵清理出一条通道，竹排陆续通过黄牛陡，登陆北岸，与韩伟的大军汇合，两面夹击李三刀的残部。

李三刀见大势已去，无心恋战，率领数百残兵沿灵渠向东逃窜。韩伟哪肯放过，令杨虎龙率军追击。追出五里地，杨虎龙一箭射穿李三刀的大腿，李三刀翻身落马，被北伐军士兵生擒活捉。

拿下黄牛陡，韩伟大喜，令士兵将李三刀押至帐前。李三刀跪在地上，拒不低头，骂道：“韩伟逆贼！某乃朝廷命官，岂会降你！要杀便杀，休想让某屈膝！”韩伟冷笑一声：“你助纣为虐，跟随赵怀能横征暴敛，欺压百姓，本就死有余辜！今日某不杀你，将你押往南宁，交由百姓发落！”说罢，令士兵将其打入囚车，随军押送。

次日天明，大军继续沿灵渠东进。行至十里陡，又遇一处险滩。这十里陡河道狭窄，水流湍急，两岸皆是悬崖峭壁，更要命的是，敌军在此设置了三道铁索横江，铁索上挂着数百个铃铛，一旦有船只靠近，铃铛便会作响，崖上伏兵便会射箭投石。

韩伟令大军停下，观察地形。韦良道：“将军，这铁索甚是坚固，硬砍怕是难以奏效。俺们壮族有种火油，遇火即燃，可烧断铁索！”韩伟闻言，忙问：“何为火油？”韦良解释道：“这火油乃是山中涌出的原油，沾之即燃，水浇不灭，俺们平时用来打猎照明，今日正好派上用场！”

韩伟大喜，令韦良速速取来火油。不多时，壮族士兵抬来数十个陶罐，里面装满了黑色的火油。韩伟令士兵将火油倒入皮囊之中，再绑上引火绳，制成火油包。又令工匠打造数十根长杆，将火油包绑在杆头。

一切准备就绪，韩伟令杨虎龙率一千士兵在南岸佯攻，吸引崖上伏兵的注意力。崖上伏兵果然中计，纷纷朝着南岸射箭。韩伟趁机令韦良率领五百壮族士兵，乘竹排靠近铁索，将长杆上的火油包点燃，对准铁索引燃。

“轰！”火油包点燃后，火焰冲天，瞬间便将铁索烧得通红。铁索上的铃铛被火烧熔，发出刺耳的声响。壮族士兵们连续投掷火油包，三道铁索陆续被烧断，坠入江中。崖上伏兵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逃窜。韩伟令大军趁机通过十里陡，一路向东，势如破竹。

沿途又遇到几处小股敌军的阻拦，皆被北伐军轻松击溃。行了三日，大军抵达灵渠与漓江交汇处的严关。严关乃是灵渠的东大门，地势险要，“山如剑排，关若锁钥”，守将乃是秦桧的心腹将领王大虎，手下有五千兵马，皆是临安调来的禁军，战斗力不弱。

王大虎得知北伐军杀来，早已加固城防，在关前挖掘壕沟，铺设铁蒺藜，城头上布满滚石擂木，还架起了十余架投石机和火箭发射器。韩伟率军行至关前，见严关果然坚固，心中暗道：“这王大虎倒是比李三刀难对付得多，硬攻怕是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正思索间，韦良上前道：“将军，俺听闻严关城内有一口水井，乃是全城的水源，若能将其下毒，敌军必乱！”韩伟摇头道：“不可。城中百姓众多，下毒会伤及无辜，我等乃仁义之师，岂能行此毒计？”盘天雄道：“将军所言极是。不如俺派几名瑶族弟兄，乔装成百姓，混入城中，联络城内不满王大虎暴政的乡绅，里应外合，破城便易如反掌！”

韩伟点头称善：“此计甚妙！盘土司可挑选精明能干之人，混入城中，务必打探清楚王大虎的部署，约定举火为号，内外夹击！”盘天雄领命，挑选了十名瑶族士兵，换上百姓的衣服，怀揣短刀，趁着夜色混入城中。

这王大虎在严关横征暴敛，百姓早已怨声载道。瑶族士兵入城后，很快便联络上了城中的乡绅陈老先生。陈老先生为人正直，因不愿被王大虎勒索，儿子被抓入大牢，心中对王虎恨之入骨。听闻北伐军前来，陈老先生大喜，当即表示愿意相助，暗中联络了数十名不满王大虎的百姓和士兵，约定三日后三更，在府衙后院举火为号，打开城门。

三日后夜里，韩伟令大军在关前安营，只派少量士兵巡逻，装作毫无进攻之意。三更时分，严关城内突然燃起一团大火，正是陈老先生发出的信号。城门处的内应趁机杀死守门士兵，打开城门。韩伟大喝一声：“全军出击！”北伐军士兵如潮水般冲入严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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