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美人心计（11）（1/2）

张嫣，鲁元公主与宣平侯张敖之女，吕后的外孙女，也是当朝皇后。论辈分，她是刘盈的外甥女，这桩婚姻纯粹是吕后为了强化吕氏血脉对皇权的控制而缔结的政治婚姻。张嫣年纪尚小，性情柔弱，如同一株需要依附他物生长的菟丝花。在这深宫之中，皇帝舅舅（也是丈夫）刘盈沉溺于自身的痛苦无暇他顾，曾外祖母吕后威严令人敬畏，她所能感受到的些许温情，竟大部分来自于那位气质清冷、却会对她温和说话的长信侯——陈景异。

在张嫣懵懂的认知里，陈景异是不同于这宫中任何人的存在。他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因她皇后的身份而谄媚或畏惧，也不会像吕后那样充满压迫感。他会在她请安时，偶尔问一句“皇后近日读何书？”；会在她于御花园中差点被花枝绊倒时，不着痕迹地伸手虚扶一下；甚至在她因想家偷偷哭泣时，命内侍送来过一本有趣的民间风物志。

这些微不足道的善意，对于身处冰冷宫廷、婚姻畸形、无人真正关怀的少女张嫣来说，不啻于荒漠甘泉。她开始不由自主地关注他，依赖他，一种混杂着孺慕、依恋与朦胧好感的情感，在她心中悄然滋生。她喜欢偷偷看他与吕后奏对时沉静的侧影，喜欢听他清朗平稳的声音，甚至会在他来长乐宫时，刻意找理由多在殿外停留片刻。

这一日，春光明媚，张嫣带着宫人在御花园的海棠苑散步。海棠花开得正盛，如云似霞。她正仰头看着一株罕见的垂丝海棠，忽听身后传来请安声：“臣陈景异，见过皇后娘娘。”

张嫣惊喜回头，只见陈景异身着常服，站在海棠花下，落英点点，映衬得他愈发清俊出尘。她的脸颊瞬间飞上红霞，心跳也快了几分，忙敛衽还礼：“长信侯不必多礼。”

陈景异是奉吕后之命去查阅典籍，途经此处。他见张嫣在此，便依礼问候。见小皇后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自己，带着全然的信赖和欢喜，他心中微叹。他知这少女处境可怜，那些举手之劳的关照，不过是他残存的些许恻隐之心，未曾想却成了她黑暗中的光亮。

“娘娘似乎很喜欢海棠？”陈景异寻了个话题，打破沉默。

“嗯！”张嫣用力点头，像找到了知音，“它们开得这样好，却无人细赏，总觉得有些可惜。” 她的话语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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