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美人心计（4）（1/2）

转眼便是吕后的寿辰。长乐宫张灯结彩，盛宴空前。百官朝贺，觥筹交错，一派盛世华章。然而，在这极致的繁华之下，每个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吕后端坐主位，接受着山呼海啸般的祝寿。她今日心情颇佳，眼角眉梢带着难得的笑意，但那只手，始终有意无意地搭在身旁陈景异的座椅扶手上，宣示主权的意味不言而喻。陈景异依旧是那副沉静模样，玄衣侯服，在满殿珠光宝气中，反而显得格外清逸出尘。

刘盈坐在下首，精神似乎比前几日好些，但目光依旧时常飘向陈景异，带着一种怯怯的、无法掩饰的渴望。他面前的美酒佳肴几乎未动。

薄太后与刘恒坐在离主位稍远的位置，低调而恭顺。薄太后偶尔与相邻的命妇低声交谈两句，举止得体。刘恒则大部分时间垂着眼，只有在敬酒时，才飞快地抬眼看一眼主位方向，尤其是陈景异的方向，然后迅速收回，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宴至酣处，有藩国进贡的舞姬献艺。身姿曼妙的异域女子随着急促的鼓点旋转，彩袖翻飞，引来阵阵喝彩。然而，这热烈的气氛，却被一声突兀的脆响打断。

是刘盈。他失手打翻了面前的酒盏，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在他明黄的龙袍上，污了一大片。他慌忙起身，脸色瞬间惨白，像是犯了天大的过错，眼神惊恐地望向吕后，又下意识地寻求庇护般看向陈景异。

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乐师不知所措的余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失态的年轻皇帝身上。

吕后的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神瞬间变得冰冷锐利。她不是因为一只酒盏而动怒，而是因为刘盈这不成体统的举动，尤其是在这万国来朝、彰显天威的时刻，更因为儿子那不受控制地投向陈景异的目光。

“陛下不胜酒力，扶下去更衣。”吕后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个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宫人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搀扶几乎要瘫软的刘盈。

就在这一片死寂和尴尬之中，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如春风化雨：“陛下连日操劳政务，偶有失仪，亦是体恤万民所致。臣听闻西域有一种琉璃盏，光影流转，能安神静气，或可进献陛下，以解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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