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神性镜像的撕裂（2/2）

“责任？”异重复着这个词，语气里带着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嘲讽。“夜神月，你渴求的不是秩序，是戴上王冠的独裁。你的正义，不过是内心恐惧和失控权力的投影。你用杀戮来掩盖一个事实——你害怕混乱，害怕无力，害怕自己最终会像那些被你审判的蝼蚁一样，归于虚无。”

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月精心构建的心理防线，直刺他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阴影。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肾上腺素飙升带来的热度骤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彻底看穿的冰冷寒意。

“你胡说！”月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你根本不懂！我在创造新世界！一个没有罪恶的……”

“用罪恶堆积天堂？”异打断了他，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你看不到吗？你写下的每一个名字，都在将你的灵魂更深地拖入你试图‘净化’的泥沼。你正在成为你宣称要消灭的东西。”

异的目光掠过月书桌上那本伪装精良的死亡笔记，仿佛能穿透封面，看到里面密密麻麻的名字。“规则在注视着你，基拉。玩弄规则者，终将被规则反噬。”

说完，异的身影开始变淡，如同融入夜色的水彩画。

“等等！”月急迫地上前一步，几乎要抓住对方的袍角，“告诉我！怎样才能真正掌控这力量？我需要更强大的……”

“神的领域，”异最后的声音如同叹息，直接烙印在月的意识里，“从不对窃贼开放。”

话音落下，阴影中已空无一物。只有窗外遥远的警笛声，提示着世界仍在运转。

月僵立在房间中央，冷汗浸湿了他的后背。刚才的对话像一场冰雹，将他内心的狂热和自以为是砸得千疮百孔。异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脑中回荡，带来刺骨的寒冷和……一种更深沉的、被否定的愤怒。

“你不懂……你错了……”月喃喃自语，拳头紧紧握住，指甲陷进掌心，“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成为新世界的神！到时候，你……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存在，都必须承认我！”

但他的声音里，已经失去了之前的绝对自信，掺杂进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动摇和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