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一人一杆马槊,横冲直撞无人能挡!(2/2)
李骁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蓄势待发的唐军将士耳中。
营门轰然洞开!
早已枕戈待旦,被野狼谷火光和震天鼓声激励得热血沸腾的唐军将士,如同决堤的洪流,汹涌而出!
他们的脸上带着连日血战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被胜利希望点燃的狂热和复仇的火焰。
旗帜飘扬,刀枪如林,沉重的脚步声踏在地上,引起大地的轻微震颤。
重新集结的“铁壁营”再次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伐,向前推进。
这一次,他们面对的不再是严阵以待,凶悍无比的吐蕃铁鹞子,而是军心涣散,士气低落到谷底,建制混乱的吐蕃军队。
许多吐蕃士兵失去了战意,面对那道沉默推进,在晨光中反射着冰冷寒光的钢铁壁垒,开始不由自主地向后溃退。
军官的呵斥和鞭打在此刻已然完全无效,甚至有些军官自己也加入了溃逃的行列。
翼青卫骑兵在两翼如同旋风般纵横驰骋,马蹄翻飞,溅起泥泞的血土。
他们如同驱赶羊群一般,追杀着那些成建制或零星溃散的吐蕃士卒。
精炼的横刀挥舞间,带起一蓬蓬凄艳的血雨,收割着生命。
尚结息在中军亲卫的拼死护卫下,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试图收拢一部分尚能控制的部队,稳住阵脚,且战且退。
他挥舞着镶嵌宝石的战刀,声嘶力竭地呼喝着,甚至亲手砍翻了两名转身逃跑的士卒。
试图以血腥手段阻止溃败。
然而,在全面崩溃的战场上,个人的勇武和权威显得如此渺小。
李骁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鹰隼,瞬间就锁定了那杆代表着吐蕃最高指挥权,此刻却在混乱人群中显得格外狼狈和孤零零的大纛。
他甚至没有拔出那柄威力莫测的“斩机”,只是随手从亲兵手中接过一杆马槊,策动胯下那匹神骏的河西龙驹,如同离弦之箭,目标直指尚结息!
他凭借着高超的马术和凌厉无匹的气势,格开拦路的敌人,迅速接近。
尚结息也看到了如同杀神般冲破混乱,直扑自己而来的李骁。
尤其是感受到那股即便隔着纷乱的战场,依旧让他灵魂战栗,如坠冰窟的无形杀意。
这杀意不仅源自李骁本人,更隐隐与他腰间那柄微微震动,仿佛随时要再次咆哮出鞘的妖刀共鸣。
他最后一点负隅顽抗的勇气也彻底消失了。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荣誉和责任,他调转马头,在亲卫的簇拥下,就想向后方相对平静的区域逃窜。
但李骁的速度更快!
他座下那匹通灵的龙驹,仿佛懂得主人心意,长嘶一声,四蹄腾空,爆发出惊人的速度,瞬间就追至尚结息的马侧后方。
李骁拿起一杆马槊,运足腰臂之力。
看准时机,借着马匹冲刺的惯性,精准地打在尚结息毫无防护的后心位置!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清晰的骨裂声,甚至短暂地压过了周围的喧嚣和惨叫!
尚结息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点的惨叫,口中猛地喷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块的浓稠鲜血。
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飞驰的战马上重重栽落在地,翻滚了几下,便再无声息,圆睁的双眼中凝固着惊恐与难以置信。
主帅毙命,粮草被焚,吐蕃大军最后一点抵抗的意志也彻底烟消云散。
崩溃,如同雪崩一般,无可挽回地发生了。
士兵们丢盔弃甲,扔掉一切影响逃跑速度的负重,漫山遍野地亡命奔逃。
只求能离那个如同魔神般的唐将和他麾下那些虎狼之师远一点,再远一点。
唐军乘胜追击,野马滩彻底变成了吐蕃人的屠场和坟地,尸横遍野,血流漂杵。
战斗,在太阳完全跃出地平线,将金色的光芒洒满这片刚刚经历浩劫的土地时,基本结束了。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李骁下达了一道命令,这道命令将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成为河西军威的象征。
唐军士兵们开始沉默地打扫战场,他们将阵斩的吐蕃首级。
特别是那些身份显贵,盔甲鲜明的铁鹞子士兵和各级军官的头颅,用横刀割下,收集起来,运到战场入口处一座显眼的高地上。
这些面目狰狞,表情凝固在惊恐,痛苦和死亡瞬间的头颅,被熟练地,一层层地垒砌起来,用泥土简单加固,筑成一座巨大,金字塔状的“京观”。
京观的顶端,插着一根高高,剥去了树皮的粗木杆,上面悬挂着一面被撕破,沾染了血污和泥泞的吐蕃军帅旗。
木杆的下方,牢牢钉着一块粗糙的木牌,上面以吐蕃文和汉文,用尚未完全凝固,暗红色的鲜血,书写着十三个狰狞而肃杀,仿佛带着冲天怨气的大字。
犯大唐河西者,以此为例!
这座用数千颗头颅垒成,在初升阳光下投下巨大而恐怖阴影的京观。
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浓烈血腥和死亡气息,无声地宣告着大唐河西军的威严与铁血。
也宣告着一位以最酷烈手段捍卫边疆的统帅,李骁,以无可争议的姿态,强势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必将引来四方瞩目,也必将卷入更加汹涌的暗流与风暴之中。
老蔫巴带着辅兵和民夫们,沉默而高效地清点着缴获的兵器,铠甲,旗仗和残存的马匹。
军中医官们在临时搭建,充满呻吟与药味的伤兵营里忙碌不堪,尽力抢救着每一个还有生息的同袍。
孙二狗率领的奇袭队伍,也在午后安全返回了大营,虽然几乎人人带伤。
疲惫不堪,脸上,衣甲上满是烟熏火燎的痕迹,但他们的眼中,都闪烁着胜利后的亢奋、骄傲与劫后余生的庆幸。
李骁独自站立在那座血腥的京观之下,猩红的披风在清晨的微风中轻轻拂动。
他远眺着硝烟渐渐散去,尸横遍野的战场,神情冷峻如万古不化的寒铁。
他腰间那柄“斩机”已彻底沉寂,灰蒙蒙的,毫不起眼,仿佛之前那可能存在,惊天动地的妖异绿光从未出现过。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冰冷的刀柄之下,蕴藏着何等狂暴而难以驾驭的力量,以及那力量背后,可能通往的荣耀或是深渊。
详细的捷报,已经由最好的骑士,以八百里加急快马,分别送往长安皇城御前和通报河西各州府。
然而,站在京观之下的李骁,心中却并无多少胜利的喜悦,反而有一种更深沉的凝重。
他微微握紧了拳。
他清晰地知道,眼前的胜利,只是这即将到来,更加混乱和血腥的安史之乱时代大幕揭开前的一缕微光,是暴风雨来临前短暂的宁静。
来自长安的猜忌,审视与可能的明枪暗箭。
安禄山那日益膨胀,几乎不加掩饰的野心和随之而来的更加露骨的拉拢或更加凶狠的打压。
吐蕃人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可能更加疯狂的报复。
凉州内部那些盘根错节,尚未完全肃清的敌对势力。
以及怀中这柄力量强大却愈发难以驾驭,仿佛拥有自己意志的妖刀。
更大的风暴,正在遥远的地平线上,也在近处的暗影中,积聚着毁灭性的能量。
终将裹挟着一切,向他,向他脚下的河西,向他身后那看似辉煌却已暗藏痈疽的大唐帝国,汹涌袭来。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坚定和深邃。
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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