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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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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就调兵过来,带足弩箭和清水,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建立三个隐蔽支撑点,相互呼应。”

他指着李骁划出的几个关键节点。

“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

李骁用树枝,将代表己方兵力的小石子,巧妙地分散,嵌入“地形”的褶皱之中。

“不要想着固守某一个据点,把兵力化整为零,以火为单位,依托这些山丘,沟壑,断崖,各自为战,又能依号令迅速集结。”

“吐蕃大队人马进来,就像重锤砸入流沙,无处着力,反会被流沙吞噬,若是小股精兵渗透,就让他们变成送入狼群的肥肉。”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孙二狗和老兵,被风沙磨砺得粗糙的脸庞。

“所有已知的水源地,加派双岗,暗哨明哨结合,严格用水管制,多备火油,硫磺和干枯的骆驼刺,必要时,将这几条主要的通道,变成焚尸炉。”

众人凛然遵命,心中那点因环境严酷而产生的躁动,也被这种冷静到极致的杀意所取代。

返回凉州城,战争的铁幕已然缓缓落下。

李骁签署的一系列措辞严厉,盖着河西节度使大印的战时法令,被快马送往各军镇,州县。

凉州以及所有前沿地区的官吏、军士被全部动员起来,组织边境百姓向内迁徙,实行彻底的坚壁清野。

田里尚未完全成熟的青稞被提前收割,带不走的粮垛和草料被付之一炬,水井被投毒填埋,村庄化为焦土。

官府以略高于市价的价格,强制征购民间所有富余的粮食,布匹,药材,车辆马匹,敢于隐匿者,以资敌论处。

所有登记在册的工匠,无论木匠、铁匠、皮匠,都被登记造册,编入统一的后勤序列,由老蔫巴全权调配,日夜赶制军械,修补甲胄。

“告诉他们,这不是商贾买卖,是军国大事,是生死存亡。”

李骁对老蔫巴说,语气不容置疑。

“若府库钱帛不足,先用我名下那些土地作抵押,向凉州大贾借贷,若仍不足,发行债务,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一切以保障军需为要。”

与此同时,一场迅疾而残酷的清洗,在河西军政系统内部悄然展开。

独眼老兵掌控的细作,这张无形的巨网,开始收紧。

一条隐秘的线索,指向了节度使府下辖的一名从八品下的仓曹参军事,姓王。

此人平日里勤勉低调,背地里却与凉州赵氏的残余势力勾结,利用职务之便。

将一批保养良好的制式擘张弩和一千支雕翎箭,通过复杂的走私网络,偷偷运出边境,换取吐蕃人的沙金和宝石。

没有公开的审讯,没有节堂上的唇枪舌剑。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子夜,独眼老兵亲自带着一队精于暗杀与抓捕的“夜不收”,如同鬼魅般潜入这名王参军事位于凉州城西的宅邸。

在其正准备将最新一批弩机部件运出时,人赃并获。

搜出的,除了还没来得及转移的军械,还有几封用密语书写,与吐蕃方面往来的羊皮信,以及记录着分赃明细的账册。

次日黎明,天色未明,凉州大营校场。

全军按建制肃立,火把的光芒跳跃在士兵们年轻或沧桑的脸上。

映出一片紧张的肃穆。

点将台上,李骁依旧没有出现。

那名王参军事被剥去绿色官袍,仅着白色中衣,捆缚着跪在台前,面无人色,身体抖如筛糠。

孙二狗按刀立于台上,面沉如水,当众宣读了其罪状。

盗卖军械,私通吐蕃,谋叛大唐。

罪证确凿。

“依《大唐律·擅兴律》及《卫公兵法》,通敌叛国,资寇兵而赍盗粮者,罪无可赦,判处腰斩之刑,立即执行,家产抄没,妻女没入掖庭,三族之内,男丁流三千里,遇赦不赦!”

刽子手手起刀落。

血光凄艳地迸溅在黎明前的黑暗中。

随后,三颗血淋淋的首级。

王参军事及其两名主要同党的头颅,被装入浸过桐油的木笼,由三队不同的快马,沿着不同的驿道,送往河西各主要军镇示众。

没有激昂的训话,没有冗长的解释,只有这赤裸裸,血淋淋的死亡宣告。

凉州城内,所有潜在,心怀异志的官员,将领,豪强,都在这个清晨,感受到了新任节度使那沉默之下,足以冻结灵魂的酷烈与决绝。

内部的不谐之音,被这雷霆手段暂时,强力地压制了下去。

就在这战云密布,人心惶惶之际,一位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客人。

通过一条极其隐秘的商队渠道,递上了请求密晤的拜帖。

还是在那个位于凉州城西南隅,由粟特胡商建立的祆祠地下密室里。

那位曾多次在李骁微末时,给予关键帮助的粟特老胡商,再次出现在李骁面前。

他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但那双眼睛,依旧闪烁着洞察世事的沧桑。

“恭喜李节帅,总制河西,威震西陲。”

安恪右手抚胸,行了一个标准的粟特礼节,语气恭谨。

李骁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抬手示意他继续。

密室里只有一盏油灯,光线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放大了数倍,如同搏斗的巨兽。

安恪也不再虚与委蛇,直入主题,声音压得极低。

“安禄山一向极为赏识节帅之才,郡王深知节帅如今处境,长安杨国忠视节帅为鹰犬,李林甫视节帅为眼中钉肉中刺,吐蕃大军压境,可谓内外交困,如履薄冰,郡王不忍见英才受困,愿与节帅结为唇齿,互为奥援。”

他從怀中取出一份用火漆封好的礼单,双手呈上。

“此为郡王一点微末心意,聊表诚意,幽州上厩战马五百匹,范阳精工锻造的铁札甲二百套,另有擅制强弓硬弩的河北匠户三十家,男女老少共计一百四十七口,已随我行商队抵达甘州以北的隐秘谷地,随时可以交付节帅。”

他抬起眼,仔细观察着李骁的表情,见其依旧不动声色,便又往前一步,声音几不可闻。

“郡王还有一言,命老朽转达,若节帅有意,待天下有变,风云际会之时,愿与节帅共图大事,这河西万里疆土,未必不能是节帅李氏的封国。”

李骁心中冷笑,安禄山的狼子野心,他已从各种渠道窥知一二,这分明是拖他下水,共谋反叛。

与虎谋皮,终为虎噬。

他现在需要的是时间,是稳固的根基,而不是过早地卷入这塌天之祸。

“安掌柜。”

李骁缓缓开口,声音在狭小的密室里产生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皇恩浩荡,授我节钺,守土安民,乃人臣本分,李骁唯知效忠陛下,匡扶大唐,不敢有丝毫异心,郡王厚意,心领了,然结盟之事,关乎国体,恕难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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