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终章（1/2）

最后的爆炸声渐渐在皮尔特沃夫的废墟间沉寂下去，只余下硝烟与焦糊的气味混合着血腥，在空气中凝滞。战斗，以一种惨烈到令人窒息的方式，结束了。

金克丝搀扶着刚刚从昏迷中苏醒、依旧虚弱的蔚，艾克沉默地站在一旁，脸上还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在他们对面，杰斯、凯特琳以及勉强支撑着的梅尔站在一起，代表着皮城残存的力量。而在他们之间，是泾渭分明的祖安人与皮城人，隔着满地狼藉与尚未冷却的尸体，彼此对峙着。空气中弥漫着的，除了悲伤，还有一时难以化解的隔阂与警惕。

蔚的目光越过短暂的虚空，与凯特琳的视线相遇。那目光中没有了往日的冲动与火爆，只剩下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复杂。有劫后余生的恍惚，有对逝去同伴的哀恸，有对这场无谓牺牲的疲惫，或许，还有一丝对曾经短暂并肩却终究分道扬镳的怅惘。她们之间，横亘着双城百年的恩怨、理念的差异以及刚刚冷却的鲜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良久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最终，蔚深深地看了一眼凯特琳，那眼神仿佛在说“到此为止了”。她没有再对皮城人多说一个字，只是微微偏过头，对身后的祖安帮众低沉地说了句：“我们走。” 然后，在金克丝和艾克的陪伴下，她带着祖安的人马，沉默地、步履沉重地退入了通往地底深渊的通道，身影逐渐被祖安的阴影吞没。这一次离开，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带着一种决绝的、划清界限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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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祖安暗河的水，缓慢而固执地流淌着。

皮尔特沃夫开始了艰难的重建。曾经象征着进步与光明的城市，如今遍布瓦砾，那些破碎的苍白人偶残骸与建筑垃圾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触目惊心的景象。然而，这种破败并未摧毁皮城人的精神，反而像一剂猛药，刺穿了过往的某些浮华与自满。一种更加务实、更加坚韧的自强精神在幸存者中萌发。工匠们沉默地清理着废墟，工程师们在临时搭建的工棚里重新绘制蓝图，每一次敲击声都像是在为这座城市重铸脊梁。

重修的议会大楼虽然尚未恢复往日雄伟，但骨架已然立起。杰斯独自站在最高的平台上，俯瞰着下方如同蚁群般忙碌的重建景象。他的脸上少了些许曾经的理想主义光芒，多了几分风霜与沉淀，墨丘利战锤静静倚在一旁，核心黯淡，仿佛也在哀悼逝去的战友。凯特琳无声地走到他身后，她的手臂还缠着绷带，眼神却一如既往的坚定。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并肩站立，望着这片饱经创伤却依旧顽强喘息的土地。他们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份未曾熄灭的、对未来的信念。尽管前路漫漫，代价惨重，但他们相信，皮尔特沃夫的曙光，终将穿透这厚重的阴霾，再次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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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安，依旧是那个喧嚣、混乱，却又充满原始生命力的地方。重建的福根酒馆里，弥漫着劣质酒精和机油混合的熟悉气味。蔚独自坐在角落里那个曾经属于范德尔的老位置，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枚有些磨损的金属相框，里面是她、金克丝、范德尔还有几个老伙计一张早已泛黄的合照。她的目光不再凶狠，而是带着一种深沉的温柔与追忆，落在照片上每个人笑得肆无忌惮的脸上。外面的街道上传来祖安特有的、永不停歇的吵闹声，此刻在她听来，却成了一种安心的背景音。

酒馆的门被推开，希尔科与赛维卡走了进来。希尔科的目光扫过酒馆内略显不同却依旧熟悉的气氛，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他走到蔚的身边，声音低沉：“祖安……倒是有点新气象了。” 他的话意味深长，既是观察，也是一种隐晦的认可。蔚没有抬头，只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所有的纷争与牺牲，似乎都融在了这辛辣的液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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