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规则涟漪（2/2）

易修盘膝坐在舰桥地板上，全力运转归墟之力。他不再试图对抗这种混乱，而是尝试去“聆听”它，去理解这片区域规则破碎的本质。他的意识如同触角，小心翼翼地延伸出去，触碰那些扭曲的光线、波动的常数、以及空间中弥漫的那股冰冷的“注视感”。

渐渐地，他“听”到了一些东西。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倾向”。空间的破碎并非完全随机，似乎存在着某种……“裂痕”的走向。能量的流动也并非毫无目的，它们在向着某个方向缓慢地汇聚，如同百川归海，只是这片“海”充满了死亡和沉寂的气息。

而那股冰冷的“注视感”，其源头似乎也与能量汇聚的方向一致。

“莉娜，”易修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将内部能量波动数据与星灵记录中关于‘法则流向’的描述进行比对。重点寻找能量向低熵区域汇聚的模式。”

莉娜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在极端混乱中，往往隐藏着更深层次的秩序！她立刻调出星灵数据，开始疯狂运算。几分钟后，她兴奋地喊道：“有发现！虽然外部数据不可靠，但舰船内部受到的规则扰动，其波动并非完全随机！它们呈现出一种微弱的、指向性的谐波！指向的方位……与导航系统最后记录的、通往‘徘徊者之门’的大致方向吻合！”

这意味着，这种规则的混乱，本身就像一条暗流，在指引着方向！越是靠近“徘徊者之门”，规则的破碎和混乱可能就越严重，但这种“混乱”本身，却成了一种另类的路标！

“调整航向，”易修站起身，眼中重新燃起光芒，“不依赖星图，不依赖传感器。我们就顺着这‘规则的涟漪’，沿着混乱最强烈的方向前进。”

这是一个极其冒险的决定。顺着混乱走，无异于主动驶向风暴的中心。但在这片连方向都失去的绝地，这或许是唯一的方法。

“希望号”的引擎再次发出低沉的轰鸣，这一次，它没有尝试进行超光速跃迁，而是以亚光速，小心翼翼地驶入了那片光怪陆离的混沌深处。舰船如同怒海中的一叶扁舟，随着规则的波涛起伏不定，每一次轻微的震动都可能意味着某个物理参数的短暂崩溃。

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他们知道，这次航行，不仅是空间上的远征，更是对宇宙底层规律的一次残酷洗礼。而“规则涟漪”的尽头，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旧神”殒落之地的真面目，以及那来自法则本身的、冰冷的凝视。

在这片连存在本身都受到质疑的空域，“希望号”义无反顾地，驶向了更深沉的未知。规则的涟漪，正将他们引向命运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