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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一挥,随从们退回原本的位子站定,季之书松了一口气,就听见韩尚昱缓缓道:「真不知还是假不知或许需要让人对你用刑招供才肯全盘说出。」
「咱、咱们文明社会可别用那种野蛮的手段,有话好好说,好好沟通,会发现我们之间其实只是一场美丽的小误会而已。」瞅著男人的神色,季之书小心翼翼道,「我说的话都是事实,不信你可以去查,一定可以发现我是清白。」
「哈,清白吗」韩尚昱冷笑一声,「也是,戏都还没有演完,怎麽知道你是不是清白,接下来才是你独挑大梁的时候,我还得等著帮你好好鼓掌呢。」
「戏你说昨天你一直说的戏到底是什麽」季之书一愣,不懂他怎麽一再强调有戏可看。
「很快你就会看见,你可是最主要的角儿呢,怎麽可能不知道在演什麽。」他指尖轻点著膝盖,薄唇渐渐勾起,轻蔑地笑道。
「我是主角」随著男人的话喃喃道,季之书忽地想到什麽,脸色比方才更加苍白,抓著衣襬抖著唇,几乎要说不出话来,「难、难道你昨天的行为都是」
「演得好不好」
男人笑了,笑得美眸微微眯起,扬起的眼角勾勒如把冷锐的利刀,总让他怦然心跳、魅惑他神智停止运转随之沉沦的韩尚昱,此刻这双眸子迸射出犀利刺人,令他为之寒颤的睥睨冷光,嘴角噙著一抹傲慢不可高攀的笑容。
明明在此之前都如此熟悉。
「外头可有人想看这场好戏,鹣鲽情深,一个疼爱妻子的好丈夫,我韩尚昱的夫人。」
却一夕瓦解。
季之书被带回偏院,确切地说是被关在偏院,没有炭火取暖的偏院寒冷刺骨,尤其到了夜晚,更是让他抱著身子缩在被褥里猛抖著,但依旧止不住那冻入骨子的痛。
身上的被褥根本不够保暖,本想去拿那件韩尚昱送给他的雪白狐裘,但思及那日男人的赠与都不是出於对妻子的疼爱,想起那日的自己,一脸兴奋地直摸著那柔软的狐毛
扯著嘴角再度躺回身上,拉过棉被把自己裹得紧紧,不让寒风透入。
几天过去了三天还是四天或者更久
记不太清楚,关在偏院每日只有一餐和一小壶水可以果腹,食量大的他,只剩下这些根本吃不饱的食物可以充饥,身子日渐疲弱但不会立即死去,他记得男人说戏还没有演完,那在此之前他还不会死吧
不清楚,脑袋渐渐浑沌起来。
明明被关著这几天只剩下睡觉可以打发时间,明明睡了很久可眼帘还是很沉重,身上越来越冷,蜷缩著身子,四肢冰冷僵硬地让他直发疼。
想回到温暖的家,想爸妈和姐姐,对於他的失踪,姊姊会不会自责爸妈回来发现儿子就那麽消失无踪影会不会天天以泪洗面,然後怪罪姊姊
「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季之书望著门扉喃喃自语,舔舔冻著乾燥龟裂的唇瓣,今日水的分量他已经喝完了。
一开始饿得发昏的他没有思量猛然一灌,之後的时间可就痛苦死他,天寒乾燥,没有饱足感就已经快让他受不了,更何况唇还裂了冒著血丝,便学会只沾沾嘴唇润泽一下,但那小壶水怎麽也不够他喝,本想乾脆喝自个儿尿液,却连一滴也尿不出来。
「不是说冬天尿多吗怎麽没觉得。」淡淡地笑著,自娱解闷。
冻得没有知觉的指尖忽感到些微的温热,季之书强迫自己睁著眼眸,望去,才发现自己原来一直紧抓著那块玉佩,韩尚昱送给他的。
那块温润的玉在他手里微微发著热,估计是他紧握著的关系,掌心仅存的温度都渡了过去,从被里伸出软绵无力的手,双手捧著,季之书望著那块玉。
之前他都没有发现,原来这玉面上刻著细小的字,可惜他不懂这世界的文字,要不然真想知道男人给的这玉到底写著什麽,有什麽含意不,他说错了,不是给他,韩尚昱是送给他的「妻子」。
而他,不是。
等他的随从再进来时,他可得拜托帮忙把这块玉交还给男人呢。
疲倦地缓缓闭上眼睛,季之书再度迷迷糊糊睡去。
意识朦胧中,依稀有几抹身影走了进来,他被抬起身子又抬高手,似乎换了装,唇沾了点水,季之书闭著眼贪婪地舔著那渴望已久的水滴,然後有个圆滚的珠子被塞进嘴里,饿得受不了的他马上吞咽了下去,接下来就感觉到脸部一阵骚痒,鼻端嗅到一股胭脂香味。
不是男人身上那股好闻的味道
啊,都这时候还一直想著他,想狠狠地敲醒自己的脑袋,但是手撑太不起来。
睁不开的眼睛,强迫自己撑起一道细小的缝,想看看怎麽回事,不知折腾了多久,任人摆布之後,背後被人撑著缓缓往後躺平,季之书偏过头,涣散的目光望著被打开的房门。
那里似乎站著一道雪白颀长的身影,如瀑般的墨发在冷风的撩拨下微微飘盪,逆著光的脸蛋他看不清晰,但浑身上下散著股傲然飘逸的气息,很像是他
轻轻扯起嘴角,想亲手把玉佩还回男人手上,无奈饥寒交迫根本无力把手举起,模糊的身影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虚影,他擩动著唇瓣发出乾涩的呢喃,没能完整说出一句话,黑暗就再次来袭,眼帘已经撑不住浓烈的疲倦,慢慢阖上。
再也没有他的身影。
作家的话:
真的不虐喔
看我诚挚的眼眸,闪闪发光啊
倒地蹭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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