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混沌的困惑与轻敌（2/2）

“新的……绿皮变种？又一个……试图寻找自身道路的……菌类集群？”

纳垢的意念如同从巨大化脓伤口中自然渗出的、带着体温的低沉呓语，语调中甚至蕴含着一丝近乎迟缓的包容。

“他们……也在生长，在变化，遵循着某种……俺们尚未完全理解的……规律。”

“但他们的‘道’……太干燥，太坚硬了。缺乏生命在完整循环中应有的……粘稠质感与丰饶多样性。”

“闻不到腐烂过程所带来的、那种甘美而复杂的芬芳气息。”

“也看不到新生脓疮所绽放的、那种充满活力的、鲜艳而动人的色彩……”

“只有……硬邦邦的拳头，和那些同样硬邦邦的、缺乏弹性的想法。”

在纳垢看来，这些兽人所追求的力量形式过于“干净”，过于“锐利”，缺乏一种圆融的、包容一切的“慈爱”。

更重要的是，缺乏祂所深深钟爱的、在腐朽与新生永恒循环交替过程中，所自然蕴含的那种坚韧到极致、近乎不朽的生命力，以及那种将一切痛苦与畸变都视为自然过程的、广博的包容性。

祂那充满父爱（尽管其表现形式对于凡物而言骇人听闻）的关注点，始终在于如何将祂的恩赐——那些形态各异、效果万千的瘟疫——更广泛、更持久地播撒到众多世界。

如何欣慰地、充满期待地注视着生命在极致的痛苦与畸变中，挣扎着、蜕变着，最终绽放出另类而顽强的、属于慈父花园的独特花朵。

这些脑子里装满“境界”、“控制”与“凝练”等硬邦邦概念的绿皮疙瘩，引不起慈父内心丝毫真正的涟漪，祂只是将其视为银河生态中一个发生了些许有趣变异、但无关大局的普通菌群。

极乐宫殿与深彻的无聊

至于那座永远追求着极致享乐与痛苦、感官刺激达到顶峰的、由欲望本身构筑的华丽而扭曲的宫殿深处。

极乐之主，那位执掌欲望、欢愉与极致感受的神只，从这则消息中感受到的，则是一种近乎生理性的、深刻到骨髓里的无聊。

“纪律？克制？为了一个……遥远而抽象的‘目标’，去压抑战斗时那瞬间迸发的、最原始的快乐？”

色孽的意念如同一阵突然掠过神经末梢的、掺杂着极致快感与尖锐痛苦的颤栗，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与难以忍受的厌倦。

“多么……乏味至极的构想！多么……缺乏想象力的暴力！”

“战斗的狂欢，肉体的碰撞，生命的消亡，本应是一场感官的极致盛宴！”

“是炽热鲜血的喷涌与冰冷钢铁的反光、凄厉惨叫与癫狂笑声、肌肉撕裂的触感与能量过载的嗅觉，所有这些元素交织而成的、瞬息万变且不可预测的、狂暴的交响乐！”

“而他们……却试图给它套上‘意义’的沉重枷锁，赋予它某种固定的、可预测的‘模式’？”

“失去了随机性、意外性和纯粹感官冲击的暴力，就像一块未经任何调味、毫无油脂的生肉，不仅粗糙难以入口，更令人从心底感到作呕！”

在色孽那追求永恒新奇与极致刺激的感知中，这支兽人部队缺乏灵魂深处那种为了瞬间的极致体验，可以抛弃一切逻辑、后果与道德的、不顾一切的“激情”。

他们的“狂热”，似乎被某种明确的目的性与外在的纪律所约束和引导，这本身就是对真正纯粹、自发性欢愉的最大背叛与玷污。

祂那渴求永恒新奇刺激的、贪婪的注意力，依旧牢牢锁定在那些能带来更强烈、更直接、更富有“艺术性”感官冲击的领域。

或许是某艘灵族方舟世界内部，那在绝望边缘上演的、精致而残酷的纵欲仪式。

或许是某个世界上，正以惊人“美感”和“创意”进行的、缓慢而痛苦的血肉雕刻。

与这些相比，一群讲究“战术”和“境界”的绿皮，实在提不起色孽的任何“性”致。

综合评估与致命的盲点

综合而言，尽管神圣wAAAGh!!帝国以其前所未有的、融合了粗糙哲学与体系化暴力的面貌，正式登上了银河舞台，并展现出与过去任何绿皮势力都截然不同的危险特质。

但在混沌诸神及其麾下大多数历史悠久、力量可怖的强大信徒的总体评估中，它们依然被轻蔑地、习惯性地归类为“ rely 换了个新奇口号的绿皮杂鱼”。

或许在战术层面，这些“圣堂小子”显得比他们的前辈稍微难缠一点。

其行为模式也更令人感到莫名的厌烦与深深的困惑。

但在本质上，在诸神那源于古老力量与近乎永恒存在所滋生的、根深蒂固的傲慢视角下，它们仍未脱离“野兽”的范畴。

不过是银河边缘那无数潜在威胁中，近期较为显眼、较为吵闹的一个。

暂时，还远远不值得祂们投入过多的关注与宝贵的战略资源。

混沌势力真正的主力，无论是诸神本尊那超越凡俗理解的、宏伟而扭曲的意志。

还是其麾下那些跨越万年岁月、承载着黑暗荣光与无尽诅咒的战帮与军团。

他们的目光与野心，依旧牢牢地、不可动摇地锁定在彼此间永无休止的“伟大游戏”那复杂到极致的博弈上。

锁定在与人类帝国那漫长而血腥、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永恒拉锯战上。

锁定在追猎那些优雅而致命、灵魂如同璀璨毒药般诱人的灵族之上。

对于这支突然出现在恐惧之眼门口、行为逻辑怪异得如同蹩脚笑话的绿色舰队，混沌一方普遍采取了观望、有限的试探，或者干脆是彻底不屑一顾的傲慢态度。

然而，这种源于古老力量与漫长存在所滋生的、根深蒂固的傲慢。

这种因无法理解其内在驱动力而导致的、战略层面的集体性轻敌。

将在并不遥远的未来，让整个混沌阵营，从高高在上的神只到凡世的 chapion，都付出远超他们此刻最疯狂想象之外的、惨痛到极致的代价。

因为，一头被哲学理念武装起来、被统一意志高度凝聚起来的野兽。

其所能造成的破坏力之深邃、其渗透性与持久性之顽强，往往远超任何基于传统经验与固有认知的预估。

而此刻混沌诸神及其仆从所共有的这个致命盲点。

其最核心的症结，恰恰在于他们固有的、僵化的认知框架，无法真正理解，也拒绝去理解：

一种纯粹为了追求某个“终极”概念而高度凝聚起来的、近乎疯狂的集体意志。

当其与兽人那与生俱来的、近乎物理法则般的暴力天赋与wAAAGh!!力场相结合时。

究竟能催生出何等颠覆性的、足以撕裂现实结构、重构战争定义的恐怖力量。

这种力量，并非简单的“更强”，而是“不同”，是一种范式上的根本转变。

而轻视这种“不同”，将是它们为自己谱写的、最愚蠢的墓志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