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佳人回眸笑 夜色苍苍（8）（2/2）

只听晓雯继续说道：“他竟然说，把肚子剖开。若没偷，自然肚子里没有炊饼。若偷了，自然便有，一目了然。为了两个炊饼，他竟然说出这样丧尽天良的话。县令不敢忤逆他的意思，便对那母亲说：若不敢剖腹，便是自知理亏。儿子犯有偷盗之罪，娘亲涉嫌包庇。事情虽不大，但行事恶劣，一并打入大牢，以儆效尤。那母亲一听要打入大牢，赶紧磕头喊冤。但县令根本不予理睬。逼得那母亲据理力争，情急之下，竟然骂县令是昏官，没有如此断案的。县令反唇相讥，说她们母子就是不敢，自知理亏。那母亲一时昏了头，竟然倔强起来。她决绝地说，为了证明儿子清白，愿意剖腹。那孩子也有八九岁的光景，自然明白了道理。见母亲同意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竟然拼命要向外跑。这时，李洪让随带的保镖和两个衙役，迅速抓住那小孩，把他摁倒在公堂上。然后，李洪亲手将一把刀递给那个母亲。那母亲如同疯魔般，拿着刀子就——。”或许晓雯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便停了下来。

“孩子没有偷炊饼，自证了清白。”桃花公子幽幽补充一句。

“然后呢？”李凌霄咬着银牙问一句。

“然后，李洪假模假式训斥了‘炊饼西施’两句，命她今后不可随意污人清白。说完，带着保镖扬长而去。唉——，因为他的一句话，一个鲜活的生命这样便没了。”晓雯长叹了一口气。

“那个母亲呢？”李凌霄问一句。

“疯了。”桃花公子只说了两个字，银牙却咬得嘎嘣响。

李凌霄沉默了。他终于明白了一个词语：草菅人命。人命竟然会如此不值钱。

“今夜，欧阳小姐杀了那李洪，替那小孩还有那一双姐妹报了仇。但是，那个洛阳县令，亦应该死。我必杀之。”李凌霄望着桃花公子，斩钉截铁地说。

“确实应该杀。”忽然，窗外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把李凌霄三人吓了一跳。

“谁？”李凌霄低声喝问。刚才三人都沉浸在愤怒与仇恨之中，竟然谁也没有发觉窗外有人偷听。

“这是我家祠堂，你们外来之人竟然问我是谁？”那个稚嫩的声音硬气回道。说着，便见一人推门走了进来。借着门外熹微的星光，看得出此人身量不矮，但身子却显单薄了些。

既然被发现，大不了杀人灭口便是。于是，李凌霄淡然说道：“因事有紧急，我等夜入贵祠堂，实属无奈，还望见谅。”

“你果然是李大哥？”忽然，那个略显稚嫩的声音惊喜问道。

这倒是将李凌霄问愣了，随口问道：“你是——”

“我是吕胤啊，李大哥。刚才在窗外听着声音，就觉得是你，但听姐姐左一个李盟主，右一个李盟主，我又不敢确定了。”

原来进来的少年是吕胤。他与李凌霄曾在蒙山偶遇。

“原来是吕胤小友。”李凌霄大感意外，真就应了那句：他乡遇故知。

“李大哥，人生何处不相逢，若有机缘，自是天成。李大哥，你我真的是缘深啊。”吕胤紧抢几步，来到李凌霄面前，兴奋的说道。

桃花公子与晓雯略显惊讶地看着吕胤，她们都是一个想法：这个小孩儿说话怎得像个小大人？

“又长高了。”李凌霄爱抚地摸了一下吕胤的头。

此刻，李凌霄暗叫万幸。得亏是吕胤发现了他们，若被其他人发现，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去报官，怕是三人要惹来大的麻烦。

“哪有，我与李大哥这才别过几日啊。对了，李大哥，为何刚才姐姐称呼你‘李盟主’？”吕胤笑着问道。

“你的李大哥现在可是中原武林盟的李盟主，你难道不知？”晓雯说道，一副孤陋寡闻的口气。

桃花公子瞪了晓雯一眼，那意思是责怪晓雯多嘴。晓雯吐了吐香舌。

“中原武林盟？”吕胤看着李凌霄，一脸的茫然。他只不过一个读书人，自然不知江湖事。

“中原武林盟是一个江湖组织，你应该不知道的。”李凌霄淡淡说道。然后转移了话题：“对了，吕胤，我记得你娘亲曾说过，你家住在跃马桥通渠巷吕宅。我还想抽时间去你家府上。难道这里是吕府？”李凌霄疑惑地问。

“不是，这里是吕氏祠堂。”吕胤回道。

“哦——”李凌霄点了点头。忽然，他又问道：“你不在吕府，因何深夜来这祠堂？”

“李大哥，说来话长。这里黑灯瞎火的，不是说话的所在。你与二位姐姐随我到前面耳房吧。对了，我娘亲见了李大哥，一定会很高兴的。”吕胤笑着邀请。

李凌霄转身问桃花公子：“我们随吕胤到前边说话，可否？放心，吕胤小友信得过。”

桃花公子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随后，三人跟在吕胤身后向前边耳房行去。

在一处耳房，李凌霄果然见到了吕胤的母亲——吕氏。吕氏见到李凌霄，颇为惊讶。当李凌霄解释误入吕氏祠堂之后，吕氏顿时明了，便试探着问一句：“今夜外面这么大动静，是否公子所为？”看来吕氏母子知道了今夜的动静。

李凌霄点了点头。吕氏便没有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