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唤醒沉睡国士(1/2)
江南。
姑苏府,长洲县外的一处小村。
连绵的春雨,将天地织成了一幅水墨画。
青瓦滴答,石巷湿滑,空气里满是泥土与新芽的清新气息。
村头一间旧祠堂里,传出阵阵稚嫩的读书声。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声音不算齐整,带着孩童特有的软糯,却给这烟雨朦胧的江南春日,添上了一抹最生动的亮色。
宋濂站在堂前,目光温和地看着堂下那二十几个脑袋晃动的小家伙。
他一身洗得发白的青色儒衫,袖口处用针线细细密密地补过,虽然清贫,却整洁干净。
五年了。
自从那场名落孙山的会试之后,他便回到了这里。
心灰意冷,自觉不是那块在官场上长袖善舞的料。
“不通人情世故”那七个字的批语,像一根刺,扎进了他心里,也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
他娶了邻村一个温柔贤惠的农家女子,生了一个可爱的儿子。
他开了这间蒙学馆,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每日听着琅琅书声,看着妻子在院中浆洗衣物,抱着牙牙学语的儿子看蚂蚁搬家。
那种安宁与满足,是京城任何繁华都无法给予的。
他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也很好。
胸中那些关于河道、漕运、民生、天下的经纬,就让它随着这江南的烟雨,一同烂在心底吧。
“先生,先生,狗蛋又揪我头发!”一个胖小子气鼓鼓地告状。
宋濂失笑,正要开口。
祠堂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
雨声,瞬间清晰了起来。
一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陌生汉子站在门口,雨水顺着他的斗笠边缘滴滴答答地落下。
他没有进来,只是目光在堂内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宋濂身上。
“敢问,哪位是宋濂先生?”
汉子的声音很沉,带着一股与这江南水乡格格不入的干练。
宋濂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就是。”
那汉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极为严实的小方块,双手递了过来。
“京城来的信,加急,指名给您。”
京城。
这个词,让宋濂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这个词了。
他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包裹,油布上还带着信使身上的体温和雨水的冰凉。
信使任务完成,对着他一拱手,便转身消失在雨幕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孩童们的目光都充满了好奇,叽叽喳喳地议论着。
宋濂压下心中的异样,让孩子们继续温书,自己则走到了书案后。
他解开油布,里面是一个小小的铜匣,上了锁。
匣子上,还附着一封普通的信。
宋濂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写着一个简单的算式。
他皱眉思索片刻,解开了那个基于九宫格变化的密码。
“咔哒”一声,铜匣应声而开。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封信。
没有署名,没有称谓。
信纸的质地极好,是京城里上等的玉版宣。
他展开信纸,只看了一眼呼吸便陡然一滞。
信的内容,他太熟悉了!
开篇探讨的,正是他五年前那份名落孙山的会试策论——《论江南水利疏淤与民生之策》!
他本以为,那份心血之作,早已被当成废纸,埋葬在贡院某个落满灰尘的角落。
却不想,五年之后,竟有人将它一字一句地重现在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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