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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芮睿寻找著措词,“我昨晚试了,你死了,我受不了。”
司佑一脸怀疑:“受不了”
“我会发疯,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芮睿的语气变得阴云密布,“而且比以前更强烈,我差点把你的胖邻居给煮了。”
司佑爬了起来,以警察的眼神打量了芮睿一会儿:“你没做什麽吧”
“除了踢了你楼下的花坛一脚,把脚踝踢肿了以外,什麽事也没有,世界和平。”
司佑那口吊著的气散了,他缩回被窝里,却又被芮睿挖了出来:“对於我的受伤,你没有什麽要说的吗”
“你是个大人了,过了年你就三十了。”司佑懒洋洋地道,“而且你还是个医生,我觉得踢肿个脚踝不是问题。”
“我不是指实际上的解决问题,而是一种爱意的表现。”
司佑眨巴了下眼睛,露出讽刺的表情:“你需要吗”
“以前不需要。”芮睿淡定地说,“但以後我需要了。”
“”
对於这样自私得如此光明正大的回答,司佑实在不知道该做出什麽反应好。
“芮睿,你得知道,这世上的事不是你需要就有的。”
“我知道,这个世界不是围著我转的。”芮睿钻进来,手臂抄过司佑的肋下,抱著他,轻声道,“但你必须是围得我转的。”
“小睿,你还不明白吗”司佑挣开芮睿的拥抱,“我要死了,也许不会那麽早,不会那麽快,但是我会比你想像得死得早得多。我会生病,我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再去陪著你。”
“你不爱我了”
“不了”
芮睿眉毛没挑,反而沈了下去:“隔一个晚上就变了”
“我昨晚不舒服,头脑不清楚。”司佑大声道,“我只是在不平衡而已,我在向你讨要我这些年的付出,如果我还爱你的话,我会更愿意为你付出才对可是,我现在已经不想再为你付出了,如果你不给,我也不想要了。”
芮睿迅速换了个突破口:“如果说别的男人叫你脱光了上床你也会乖乖听话”
“当然不”
“可是对我你就愿意。”
司佑犹豫了下:“这不是一码事。”
“不,就是一码事。”芮睿凑了过来,俩人的脸贴得极近,呼吸轻轻吹拂在对方脸上,“你还爱著我,你的心里只有我。除了我之外,有谁能令你满足”注意到司佑脸上的犹豫更浓,他加了双倍诱饵,“而且,我会对你很好。我会弥补以前的一切,你不想要吗”
“不”司佑的犹豫一下子不翼而飞,“我不要不要再控制我”
芮睿不明白转变为何如此突然:“为什麽不要”
“因为这一切都是假的”司佑跳起来,踩著被子跳脚,“这都是假的假的假的假的你明不明白我如果要这种东西,早八辈子就会以为你和我已经结婚了明白吗哦,对,你不明白,你有个什麽鬼扯的反社会人格障碍,於是你可以做个彻头彻尾的混蛋,而我必须对你假装出来的爱感激零涕你想要我时我就得在,你不想要我时我就不在,哪怕我要死了也只得到你这种自私自利的表白,还得装出一付高兴的样子磕头芮睿,我操你祖宗十八代”
司佑的咆哮在房间里回荡了好几秒才消失,他和床上的人对视著,呼吸渐渐艰难了起来。
从俩人认识起,司佑就没有对芮睿大声过,最大一次也不过是芮睿生病了不肯吃药。
令司佑欣慰的是,芮睿的反应比想像的要好,他只是撑著脑袋,冷静地道:“说完了”
“嗯”司佑往後退了一步,尝试拉开双方的距离。
“你最好不要激动,对病情发展不利。”
“噢”司佑一只脚已经站在地上了。
“过来。”芮睿坐起来,靠在床头板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我们谈谈。”
司佑警惕地问:“谈什麽”
“谈怎样阻止一连串发生於未来的血案。这起血案可能存在於年轻男人及女人中间,受害者将不止一人,凶手极度狡猾,也许多年都抓捕不到,中间也许还会牺牲几个警察。”
司佑脸都青了:“你不会这麽干的”
“你死了以後,总有一天我会疯的。”芮睿的语气有多平静,眼中的疯狂就有多暴虐,“你应该能理解那种冲动的,根本无法抵抗,就像一把火烧在你背上,难道你能镇定地坐著,任由火在你身上烧”
司佑的表情动摇了。
“腿上的伤疼吗”芮睿垂下眼,屈起一条腿,“比起抑制冲动,我宁愿腿上再多十几道这样的伤。你觉得我能在你死後忍多久一年两年而且,我是医生,我可以很方便地做什麽,你很清楚。现在,我再问你一遍,我们要不要谈谈”
司佑屈服了,他爬上床,像是僵尸般坐好。当芮睿拿过外套披在他身上时,他躲了一下,似乎那外套带著电般。
“松开拳头,你对我的胜率可不高。”
“”
、第二章 学著爱3
司佑往下躲了躲,尽量用被子遮住赤裸的身体,同时也在躲避芮睿的目光,即使现在这般关系,他仍然会因为那目光而勃起,这让他觉得更加处於弱势。
“你要说什麽”
“不是说。”芮睿注意到司佑的用语,“交谈。我们很久没有谈谈了。”
“因为你不想。”说这句话的时候,司佑没办法不带上低落的怨气。
“我现在想了。”芮睿往司佑这边靠了靠,皮肤相贴的温度令人舒适,“人都会犯错误,我以前没认识你的价值,现在认识了,所以我想改正这个错误。”
司佑有些想笑:“你以为墙上的钉子拔掉後就没事了吗”
“我可以在钉子的洞填上石膏,补上油漆,天衣无缝,一点儿也看不出来。”芮睿一脸调皮的道,“这世上没有不能弥补的东西。”
“有,人心”司佑完全不敢苟同,“不是每个人的心都像你一样没感觉的你打算怎麽弥补我让时光倒流吗你让我现在高兴,就代表我以前受的那些苦不存在了是吗”
见芮睿要张嘴,他把一只手当作枪指著身边人喊:“不要讲什麽我以前受的苦是为了以後的幸福这没有逻辑关系而且也不公平”
芮睿又要张嘴,他继续抢白道:“也不要讲什麽因为我以前不告诉你,所以不是你的错。一个正常人都应该能够体会我所做的牺牲,而你却视而不见不要说追求和被追求者的关系,就算是普通认识的人也不会这麽糟蹋别人的心意,这是基本的人性”
芮睿不快地闭上了嘴,阴著脸。
换作别人,他可以笑眯眯地用一万种方法把对方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惜,说这番话的人是司佑,他不仅不能反驳,连虚伪到完美的笑容也撑不住了。
现在,有一个人不幸福,有一个很幸福。
司佑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爽快过,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在闭塞、肮脏、简陋的远洋船上呆了那麽久,突然发现了一块水草丰富,晴朗平坦,并且不会摇晃,没有翻船危险的大陆。
这是多麽好的一件事
原来,把芮睿打包塞进垃圾箱後,他的生活不仅没有变坏,反而变得更透气了。
司佑挺直了背,享受地望著芮睿:“你还有什麽要说的”
芮睿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