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草原战术（2/2）

慕容昊冷哼一声，打断他：“韩先生，你又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大周是大周，我大夏是大夏！阮经天躲在深宫里养尊处优，他的兵早就烂透了！我大夏勇士，是在马背上、在风雪里长大的狼！岂是那些绵羊可比？”

韩德让并未退缩，继续劝谏：“大汗英明，我大夏勇士确非周军可比。然，萧无病之可怕，在于其用兵如鬼，掌控力匪夷所思。据逃回的零星斥候所言，其军令如山，士卒用命，器械精良远超想象。更可怕者，是其对新占之地的消化速度，恍若……恍若那些官吏百姓，天生便是其臣民一般。此等对手，绝非仅凭勇力可胜。”

老臣索赤也捻着胡须，忧心忡忡地补充：“韩先生所言极是。大汗，硬碰硬，恐非上策。萧无病檄文已发，兵锋不日即至。我等或可暂避其锋芒，利用草原纵深，与其周旋。同时，或可再遣使往大乾，陈明唇亡齿寒之理……”

“够了！”慕容昊猛地一挥手，脸上戾气闪现，“避其锋芒？周旋？还要去求周天那个老狐狸？我慕容昊丢不起这个人！”

他大步走到帐中央，目光灼灼地扫视众人，声音斩钉截铁：“我意已决！大夏立国百年，从未向任何人低头！萧无病要战，我便与他战！要让天下人看看，草原的脊梁，是弯刀铸就的，永远不会折断！”

他开始部署，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断：

“兀术！”

“在！”

“命你部为前军，即刻派出所有轻骑，分成百人队，深入原大周北境，给我狠狠地骚扰他们的粮道，袭击他们的巡逻队！记住，一击即走，绝不恋战！我要让萧无病未出边境，先损三分锐气！”

“领命！”兀术兴奋地吼道。

“其余各部！”慕容昊看向其他首领，“立刻集结本部所有能战的儿郎，携带十日干粮，按预定方案，向王庭东北方向的‘鹰坠峡’一带集结！那里水草丰美，地势复杂，正是我们骑兵发挥优势，拖垮、磨钝他们这些铁罐头的最佳战场！”

他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光芒：“萧无病有火器，我们有速度和草原！他兵锋再利，打不到我们也是枉然！我们要像狼群一样，不断地撕咬，让他流血，让他疲惫，让他首尾不能相顾！待其师老兵疲，辎重不继，便是我大军出击，一举歼灭之时！”

“是！谨遵大汗号令！”帐内大部分首领被慕容昊的决心和看似可行的战术所感染，齐声应诺，战意被点燃。

韩德让与索赤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

他们知道，慕容昊的策略是草原对付中原王朝的传统法宝，也曾屡试不爽。

但面对萧无病这个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这套战术是否还能奏效？

那传闻中声若雷霆、能糜烂数里的“雷吼”，那如疾风骤雨般的“连珠火铳”，真的能被简单的骚扰和拖延所克制吗？

然而，看着慕容昊那不容置疑的表情，以及帐内高涨的战意，他们知道，此刻任何反对的声音都已无用。

慕容昊最后看向韩德让，语气稍缓，但依旧带着压力：“韩先生，联络不满势力，煽动叛乱之事，加紧去办！就算不能成事，也要让萧无病后方不得安宁！至于大乾……暂且不必派正式使者了，但可以放出风声，看看周天的反应。”

“臣……遵旨。”韩德让躬身领命，心中却是一片冰凉。他隐隐觉得，大汗正在将整个大夏，推向一场胜负难料，甚至……凶多吉少的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