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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妄尘初落(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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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心洞的第九个春天,来得比往任何一年都要急切。洞外那株百年山桃像是被谁点了把火,往年要等足三月阳春才肯怯生生舒展的花苞,今年刚过惊蛰,便攒着劲全炸开了。粉白的花瓣堆在青石阶上,厚得能没过脚踝,风一吹,漫天飞舞,像下了场带着甜香的雪,连洞口那块被玄元坐了九年的青石,都染着股淡淡的蜜味。

玄元就坐在这块青石上,膝头摊着半卷《息妄全真法》,书页被春风吹得轻轻晃。他手里捻着片刚落下的桃花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花瓣边缘的细绒。那花瓣的纹路在他神念里慢慢化开——不是真的化作了水,是他用“返观法”照见了花瓣的肌理:那些肉眼看不清的脉络里,藏着去年冬天的雪意、今春第一缕阳光的暖、三场春雨的润,还有点扎根的泥土的腥气,像串流动的珠子,在指尖明明灭灭。

光珠的虹光比往年收敛了许多,不再像初成时那般灼眼,而是温润地贴在眉心,像块长在皮肉里的暖玉。虹光透过指尖,把桃花瓣照得半透明,能看见瓣心那点极淡的粉,像婴儿脸上的红晕。

“玄元!玄元!”阳神的声音从桃林深处传来,带着点雀跃的急。他今年已经长到玄元胸口高了,嗓音褪去了些稚气,却还是像山涧的水,清透得能见底。

玄元抬眼时,正见阳神举着只蝴蝶从桃林里跑出来。那蝴蝶翅膀是淡紫的,沾了层厚厚的花粉,白的、粉的,像撒了把碎星,在光珠的虹光里闪闪发亮。阳神跑得急,发梢的汗珠甩成细小的银线,他在玄元面前站定,大口喘着气,把蝴蝶凑到他眼前:“你看!它不动了,是不是被花粉醉倒了?”

蝴蝶的触须微微颤着,翅膀却真的没动,大概是沾了太多花粉,累得飞不动了。玄元刚要开口说“放了它吧”,忽然觉眉心光珠轻轻一沉,像坠了颗细小的石子。

他的神念随着这沉坠微微一晃——像被风吹动的水面,荡开圈极细的涟漪。这晃动快得像错觉,却瞒不过九年修行的觉知:刚才那瞬间,他的神念不由自主跟着阳神的跑动节奏加快了,跟着蝴蝶翅膀的磷光亮了,跟着那句问话起了回应的意。

“动心即妄。”玄元在心里默念。《息妄全真法》的开篇就在眼前:“真心在妄即凡夫,妄心归真即圣地。”原来这不经意的一动,便是妄尘又落了下来。他指尖捏着桃花瓣的力道松了松,神念像被风吹歪的草,慢慢直了回来:“不动心即真……”

话音刚落,那只蝴蝶忽然振了振翅膀,花粉簌簌往下掉,像场微型的雨。它绕着阳神的指尖飞了圈,忽然朝着桃林深处窜去,快得像道紫箭。

“哎呀!跑了!”阳神“啧”了声,拔腿就要追,跑了两步又回头,见玄元还坐在青石上,便扬声道:“我去把它找回来!”说完,身影又钻进了漫天飞舞的花瓣里,衣角扫过桃树,带起阵更浓的香。

玄元望着他的背影,神念却没跟着走。起初还有点想“他会不会摔着”的念,像根细丝线轻轻扯了下,他便顺着那丝线往回找,找到线头的地方,轻轻一松——那念就像断了线的风筝,晃晃悠悠飘远了。

他依旧坐在青石上,任花瓣落在肩头、落在书页上、落在光珠的虹光里。有片花瓣正巧落在眉心,被光珠的暖意烘得微微发卷,像个小小的逗号。风声拂过耳畔,带着桃香的软,带着山风的清,带着远处溪水流淌的“哗哗”声,他都听着,却没在心里留下痕。

眉心光珠的沉坠感渐渐消了,像被春风吹化的薄冰,虹光重新变得匀净,连带着周身的气都顺了——刚才被那“动心”的妄念搅得微微发滞的经脉,此刻又像解冻的溪,畅畅快快地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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