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烟土将军(1/2)
灯光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映得两只石狮子的影子在地上扭曲、拉长。
墨白的身影一闪便出现在院里。
府内,听不到丝毫人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规律而沉闷的梆子声。
几处更高的楼阁有零星的火光闪烁,那是哨兵的位置。
墙内古柏苍松散发出的、带着苦味的草木气息。
墨白在院落中幽灵般游荡,一丝极其细微的、甜腻的鸦片烟从一栋房子里逸出来。
他趴在窗下洇透窗纸向里窥看,房间内光线昏暗,只有角落点着一盏西洋琉璃罩煤油灯。
灯芯被捻得极小,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炕榻上两条人影。
一个老年男人只穿一件皱巴巴的月白绸缎睡袍,松垮地系着带子,露出胸前一片松弛而苍白的皮肉。
他瘫在厚厚的锦缎靠枕上,头歪向一侧,眼神涣散,脸皮像被抽空了内容的布袋,嘴角还挂着一串口水。
身侧是个二十出头,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贴身兜肚,外罩一件透明的纱衣的女人,蜷缩在男人脚边。
她一手支着额角,另一只手用一根细长的银签,从一个小罐中挑起一小块黑褐色的膏子放进烟盘里。
女人将烟膏在火上轻轻转动着,娴熟地将其烤软、揉捏,直至成为一个均匀、油亮的小泡,小心翼翼地栽在烟斗的孔眼上。
她直起身将烟枪递到男人嘴边,“老爷……您请着。”
男人浑浊的眼珠动了动,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生命力。
贪婪的凑上前含住象牙烟嘴。女人同时俯身,凑到烟枪的另一侧,两人头挨着头。
她拿起一根细长的铁丝,在烟泡上轻轻一拨,挑破一个小孔。
随即对着烟灯的火苗,自己也含住另一支早备好的烟枪。
男人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满足而悠长的、仿佛来自肺腑深处的叹息。
那团被灼烧的膏子化作一缕浓稠的青烟,通过烟管,被两人吸入口中。
蹲在屋外偷看的墨白已经确认,这个老家伙肯定就是奉天将军增祺。
掀开门帘墨白走了进去。
榻上的两人隐约看见他走进来,迷迷糊糊的招呼一声,“谁呀?”
“增将军,别来无恙啊!”
增祺稀里糊涂的呵呵笑,“是哪位故人啊?”
墨白鄙夷看着榻上抽烟土的老男人,这样的奉天将军在任上对自己更为有利。
抓他回去受审的心淡了。
“破虏军墨白来访。”
“破虏军是哪路守备……破虏军……”增祺猛然在烟土的状态下清醒许多,嘶声喊道。
墨白手中的刀架在他脖子上,“别叫,不然我砍了你的脑袋!”
冰凉的刀锋紧贴着增祺颈侧的皮肉,那森然的寒意瞬间钻透了他被鸦片麻痹的神经,让他从虚幻中猛地坠回现实。
他浑身一僵,刚要出口的惊呼被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化作一声短促的抽气,惊恐的盯着眼前这个鬼魅般出现的煞星。
旁边那小妾一听是凶名赫赫的玉面阎罗闯了进来,吓得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墨白看着增祺这副脓包样子,眼中鄙夷更甚。
“墨……墨将军……好汉……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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