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自作自受(2/2)
“有他们相助,再加上我们近千人手从各自宅邸的密道而出,奇袭县衙,取那王青山的首级,绝对易如反掌!”
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只要王青山一死,群龙无首,那些北营兵马必然大乱。届时,城池依旧是我们的,家产依旧是我们的!”
众人听着张员外的话,心中都燃起了希望。
随后,他们又商讨起更加具体的细节。
你一言我一语中,仿佛已经看到了王青山身首异处,他们掌控永平的景象。
夜色渐深,漆黑的乌云遮蔽了月光,只有稀疏的星辰,在云层间若隐若现。
永平县城,万籁俱寂,只剩下巡夜更夫的梆子声,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
四更天。
张员外一身劲装出现,肥胖的身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笨重。
他手持一柄长刀,走在家丁护院队伍的中间。
他身旁,几个武艺高强的江湖客,也如鬼魅般,紧紧跟随。
一行近千人,浩浩荡荡,却又悄无声息,如同潜伏在黑暗中的毒蛇,朝着县衙方向悄然逼近。
“老爷,县衙到了。”
一名家丁压低声音,指着前方不远处,影影绰绰的县衙轮廓。
张员外走上前,抬头望去,只见县衙门口,只有寥寥几名北营士兵在巡逻,火把的光芒,将他们的身影拉得老长。
“哼!果然如我所料,兵力空虚!”张员外心中冷笑。
他大手一挥,正要下令冲锋。
就在这时。
“嗖!嗖!嗖!”
一阵尖锐的破空声,骤然从头顶响起!
那是箭矢撕裂空气的啸叫!
紧接着,“噗!噗!噗!”利器入肉的声音,密集得让人头皮发麻。
黑暗中,无数黑影从两侧的屋顶上猛然跃起,手中弓弦震动。
铺天盖地的箭雨,如同死神的镰刀,瞬间收割了最前排的家丁护院!
“啊——!”
惨叫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刺耳。
措不及防的袭击,让原本还斗志昂扬的家丁护院,瞬间陷入了巨大的混乱。
他们哪里见过这般阵仗?一个个抱头鼠窜,阵型全乱。
“有埋伏!快撤!”
“别慌!都给老子稳住!”
张员外吓得肝胆俱裂,他肥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却还强撑着嘶吼。
然而,他的嘶吼,很快就被一阵震天的喊杀声彻底淹没!
“杀!”
县衙大门,猛地被从里面撞开。
孟令身披重甲,手持一柄钢刀,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率先冲了出来!
他身后,三百名北营悍卒,组成一个锥形阵,手中的长枪如林,刀盾森然。
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混乱的家丁护院,狠狠地撞了过去!
那场景,就像是一头饿狼,猛地闯进了羊圈!
“噗嗤!”
孟令手中钢刀挥舞,每一次劈砍,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
每一次突刺,都精准地刺入敌人的要害。
一个家丁护院还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样貌,就被他一刀砍翻。
另一个家丁护院挥舞着手中的铁棍,朝着孟令的脑袋狠狠砸去。
孟令看也不看,反手一刀,直接将他的手臂齐根斩断!
鲜血喷涌,那家丁护院发出凄厉的惨叫,捂着断臂倒在地上,瞬间就被混乱的人群踩成了肉泥。
北营悍卒们,更是如同猛虎下山,他们结成战阵,配合默契。
长枪突刺,刀盾轮舞,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轻易地撕裂了家丁护院的防线。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家丁护院们,平日里欺压百姓尚可,但哪里见过这般真正的战场?
他们手持的兵器,在北营悍卒的精良甲胄面前,如同纸糊一般,根本无法造成任何有效伤害。
他们的抵抗,微不足道。他们的惨叫,响彻夜空。
张员外带来的几个江湖好手,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那个用刀的江湖高手,手中钢刀舞得密不透风,试图冲破北营悍卒的包围,去支援张员外。
“滚开!”他怒吼一声,一刀劈向一名北营悍卒的脑袋。
那悍卒不闪不避,举盾硬抗。
“当!”一声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悍卒只是身体晃了晃,手中的盾牌却纹丝不动。
而就在他被缠住的瞬间,孟令已经注意到了他。
“高手?”孟令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
他猛地加速,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直扑那名刀客。
“受死!”
刀客也感受到了孟令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他不敢怠慢,手中钢刀回防,与孟令手中的长刀狠狠地撞在一起!
“当!当!当!”
两把钢刀,在夜色中,碰撞出密集的火花。
刀客的武艺确实不俗,身法灵动,招式狠辣,每一次出刀,都直奔孟令的要害。
但孟令却丝毫不落下风。
他凭借着更强的体魄,更足的力量,以及在无数次厮杀中磨砺出的战斗本能,硬生生地将刀客的攻击尽数挡下。
他手中的刀,大开大合,朴实无华,却又带着一股压倒性的力量。
刀客只觉得虎口发麻,胸口发闷,每一次交手,都仿佛要被孟令手中的巨力震散骨头。
“你不行!”孟令怒吼一声,手中钢刀猛地劈下。
刀客勉强格挡,却被那股巨力震得连退三步,身体一个踉跄。
孟令抓住机会,身体前倾,一记膝撞,狠狠地顶在了刀客的胸口!
“噗!”刀客一口鲜血喷出,身体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孟令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他大步上前,手中钢刀高高举起,毫不留情地劈下!
“呃……”刀客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带着死亡气息的刀刃,眼中充满了不甘。
“噗嗤!”
刀光闪过,血光迸溅。
刀客的脑袋,瞬间与身体分离,滚落在地。
那两个用剑的江湖高手和用匕首的江湖高手,原本还想去支援刀客。
但很快就发现,他们已经被训练有素的北营悍卒团团围住,根本无法脱身。
剑客手中长剑舞得如同游龙,剑光闪烁,试图杀出一条血路。
但北营悍卒们配合默契,刀盾齐出,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
混乱的战场中,一名悍卒抓住机会,一枪刺出。
“噗”的一声,枪尖洞穿了剑客的腹部。
剑客惨叫一声,身体晃了晃,手中的长剑也无力地垂下。
而那名用匕首的江湖高手,身法诡异,如同一条泥鳅般,在人群中穿梭,试图寻找机会逃走。
他的速度很快,几个悍卒都扑了个空。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破包围,逃出生天之际。
“嗡——!”
一声弓弦震颤的龙吟,在夜色中骤然响起!
一支羽箭,带着撕裂夜空的锐啸,如同一道追魂的电光,精准地射向他的后心!
“噗嗤!”
匕首高手身体猛地一颤,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那个不断冒血的窟窿,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他竟然被射中了?
他甚至没有看到箭是从哪里射来的!
他双腿一软,重重地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县衙高墙之上,王青山手持长弓,目光冷峻地收回。
他的箭术,一向精准。
战场上,只剩下家丁护院们绝望的惨叫和北营悍卒们冰冷的收割。
张员外看着身边一个个倒下的家丁护院,看着那几个被斩杀的江湖高手,他肥胖的身体,已经抖成了筛糠。
他知道,自己,彻底败了!
心里头此时只有一个念头。
跑!
快跑!
他扔掉手中长刀,转身就跑,丝毫没有了之前的威风和从容。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混乱的人群,试图寻找一条活路。
然而,在混乱中,他根本分不清方向。
他只知道拼命地向前跑,向前跑。
“呼哧!呼哧!”
肥胖的身体,让他很快就气喘吁吁,呼吸急促。
他猛地一头撞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
“哎哟!”他被撞得眼冒金星,重心不稳,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撞到他的人是谁,耳边就传来了一个冰冷的声音。
“张员外,你跑什么?”
张员外猛地抬头,只见一个浑身浴血的壮硕身影,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身影手中,提着一柄还在滴血的钢刀。
是孟令!
“饶命!将军饶命啊!”
张员外吓得魂飞魄散,他连滚带爬地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求饶。
他不认识孟令,但穿着甲胄的,除了那些当兵的,还能是谁。
当即也是直接忙喊着将军,求饶起来。
“我错了!我不该鬼迷心窍!”
“我愿意把家产全部献给侯爷!只求将军饶我一命!”
孟令眼神冰冷,没有丝毫波澜。
“就你这种货色,留在世上也是个祸害。”
他手中的钢刀高高举起,在夜色中闪烁着森然的寒光。
“噗嗤!”
刀光闪过,血光迸溅。
张员外的脑袋,瞬间滚落在地,那双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他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孟令甩了甩刀上的血,看了一眼地上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眼中没有丝毫怜悯。
原本混乱的战场,此时已经到了尾声。
王青山在砍死一个有些武力的护院后,看着已经平息的战场,下令道:
“将这些反抗者的头颅,全部砍下!”
“挑出张员外等主谋的头颅,连夜挂在那些被软禁的士绅大户门前!”
“每一个头颅下,都给我贴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四个字。”
“下一个?”
北营悍卒们轰然领命,手中的钢刀,在夜色中闪烁着血腥的光芒。
永平县衙的这场夜袭,以一种血腥而残酷的方式,宣告结束。
那些被张员外煽动起来的家丁护院,死的死,降的降。
而那些在屋顶上射箭,以及在县衙内设伏的北营将士,只有一些受伤的,没有任何一人殒命。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永平县的青石板路上。
然而,这明媚的阳光,却无法驱散笼罩在永平士绅们心头的阴霾。
一夜之间,城中所有排得上号的士绅大户,都被北营士兵更加严密看管起来。
而更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清晨时分,他们被强行要求打开自家大门。
门外,赫然挂着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
而其中那颗最为肥胖的,正是带着惊恐神色的张家家主张员外!
每一颗人头下方,都贴着一张白纸。
白纸上,只有四个大字,如同地狱深处传来的低语。
“下一个?”
那些士绅们看着门外的人头,看着那血迹斑斑的字迹,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两腿发软,直接瘫倒在地。
他们终于明白。
王青山,根本不是在跟他们商量。
他也不需要商量。
这一刻,永平县的士绅们,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叫做铁血手腕。
他们再也没有了丝毫的侥幸心理。
所有的反抗念头,都被这血腥的示威,彻底碾碎。
王青山坐在县衙大堂内,听着手下将士的汇报。
“将军。”
“昨日参与张员外叛乱的士绅大户,皆已伏诛。”
“剩下的那些士绅大户,在看过那些人头后,都表示愿意全力配合。”
“今日一早,便开始组织人手,搬运物资,准备迁徙。”
王青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窗外,那轮初升的旭日,在天边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
“很好。”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令下去,命令孟令,率领北营将士,协助百姓和士绅,有序迁徙。”
“记住,那些主动配合的士绅,要给予优待,但绝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暗中搞小动作的机会。”
“至于那些冥顽不灵,依旧心存侥幸的……”
王青山眼中寒光一闪。
“直接送他们去跟张员外作伴!”
“是!”
将士们轰然领命,转身离去。